4章市舶司
乍听见这个消息,云行一头懵外加两眼发黑,没想到明瑾这么不着调的么?她十分确定此明瑾定是重生回来时遇见的那个明瑾。
据二两这几日去尚书府的探查来看,真正的尚书千金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与未来夫婿的婚约也是打小定下,且双方青梅竹马,是极满意的。
逃婚!?先不说云行打算背靠尚书府还有她那个未婚夫忠毅侯世子能便宜行事的……单说如今,她去哪里找这个倒塌的靠山呀?留地址的时候,明瑾不如不提尚书府呢。
哎!云行无奈,只能叫二两继续去尚书府附近打探最新消息。
这几天云母着手给云父继续延医问药又精心照料着,加之他心结有所纾解,身体逐渐有些起色。
云母也丢下自己那些每日拜读的诗词,开始磕磕绊绊跟着府里外院一个不打眼的管事学习管家事宜。小弟云止去学堂折腾夫子去了,家里分外祥和。最近柳姨娘跟二叔三叔没作妖,都乖乖蛰伏着。
大约是看云父病情有所好转,格外安生,叫云行一门心思尽担忧逃婚的明瑾去了。二两也打探不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唯今之计只有等明瑾主动来找她了。
云行在云府翘首以盼,没等来明瑾,却先等来了泉州市舶司的几个官员带着一众差役。
为首的是市舶提举詹泰明,要知道,整个泉州市舶司除却宫里那位任着市舶使以外,便属这位詹提举职权最大了。
原以为他此次前来,无非还是叫云父赔偿福船阿兰陀的损失两千两白银。哪里知道突然还要问罪云氏当家人,说沉船事件是云父违反市舶司规定导致。
这跟前世也不一样啊,前世此时云家赔偿了两千两白银就完事了呀。又是哪里出错导致事情走势不一样了呢?
云行实在着急,便趁着他们在前院正堂说话,躲在屏风后偷听。
云父刚能下床走动,便被小厮扶着来见这位提举大人。她那二叔三叔自然也跟着来了。
詹提举坐在上首,一张黑圆脸,板正起来格外像黑面青天,他端着茶碗,义正词严道:“原本只是叫你云氏商行赔了阿兰陀损失即可,怎知这几天经过市舶司查证,阿兰陀沉船,全是因为你们云氏肆意妄为!”
云父头皮发麻,原来养起来几分血色的脸旋即又苍白回去,他忙起身行了个拜礼道:“詹提举,此话怎讲?”
云父心里狐疑,自他接手云氏商行以来,不说多么兢兢业业,起码凡事都是循规蹈矩的,哪里敢行差踏错一步?
詹提举自恃身份不言语了,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偏头示意下首的监市舶务来说。
那监市舶务从善如流地说道:“经泉州市舶司查证,云氏商行租赁市舶司福船阿兰陀出海贸易,负责装船的主事人唯利是图,竟私自违背货物装载时“上轻下重”的运载章程,反其道而行之,私自上铁下瓷,上重下轻地装货。方才导致阿兰陀沉船。此事市舶司必然要追究到底。”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了然,货船装运货物,明文规定为了船行水上更稳固,是要上瓷下铁,上轻下重这样装载的。只是这样一来,航海过程中,瓷器的损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