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言生打牌都打出汗了,实在是赢不了,一种眼睁睁看着钱从自己手上流走的感觉把言生席卷了,言父倒是玩开心了,这点小钱虽然没什么用,但赢钱就是爽,他们四个甚至最后建了个群转账,三块五块的,手气特烂的那一把,言生一张牌都没出,全砸在手里了,直接转出去二十四元。
打了整整一个点,言生把扑克牌摔得震天响,气势是挺足的,但眼看手里的钱越来越少,也不免有点难受,给云文钊转出去三块钱之后,自己从床上蹦下去了,挥着手说:“不打了不打了。”
拿出手机看微信的时候,裴胤晏拜年的消息正好弹出来,言生笑了,顺手给裴胤晏转了个五十的红包,属于微微抠门,但也挺大的了,毕竟今晚输了不少钱。裴胤晏也没客气,一句客套话都没说就收下了。
修济他们在言父的催促下,三个人下楼放鞭炮。下了楼之后,空气里弥漫着很浓的硫磺味,抬头看去,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都挂着红色的灯笼,楼下的店铺大部分商店已经关门,还有几家开着灯,不知道会开到几点。道路两旁已经铺着满满的红色鞭炮纸,踩上去软软的,还冒着热气,言生小时候最喜欢蹲在路边扒拉那些鞭炮纸,捡出来还没炸掉的,用打火机点着玩,有一次差点给自己炸聋。
三个人找了小区斜对角的十字路口,从那儿把鞭炮放完之后,又拿出斥修济的资买的加特林,开始祸害人。烟花这种东西就是比较费钱,但买人开心最方便。
晚上的天冷,言生从外面待了十五分钟,手就冰的不行,被冻得看起来有点皱缩,回家的路上,她就把手揣到云文钊的兜里,表情贱贱的,云文钊也懒得理,继续用右手跟同学发微信,左手放在羽绒服兜里给言生暖手。修济在前面穿着一个大花棉袄,个子高的原因,穿着看起来跟傻子一样,言生没敢往跟前凑。
言昭婕她们三个在厨房里忙着包饺子,是排骨馅的,言生喜欢的不行,面板旁边放着个玻璃碗,碗里用白酒泡着十多个硬币,本来硬币应该只放一个,但家里人太多,都想讨个好彩头,就放了很多个。
年夜饭不在午夜吃,言家每年都提前两个多点,吃完的时候也将近十一点了,客厅的地上留着瓜子皮也没扫,都是言母口中的习俗,言生也懒得管。躺到床上的时候才发现陈肆发了十多条消息,要不就是问她醒没醒,要不就是骂她像傻子。
言生找了一条最好玩的,回复了个一。
陈肆说:现在醒来马上给你发一百块钱的压岁钱。
言生现在就是见钱眼开,陈肆回复的也快,一个滚字就从聊天框里跳出来了。
言生问:“跟叔叔阿姨吃完饭了?”
陈肆:“早吃完了,等你回微信,我连元宵都过完了。”
言生:“对不起啊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然后裴胤晏在三个人的小群活跃起来,三个人掷骰子,点数小的发红包,五块十块的,也不是什么大钱,但抢红包就开心,其实到最后言生也没挣着什么钱,就是乐的开心。
零点时刻,陈肆的祝福先于所有人来到,她说:“新年快乐。”下面还跟了个红包,写着:压个岁。
言生在陈肆的催促下收了红包,本来也没打算有很多,她平时就喜欢开开玩笑,没想到陈肆还真能发过来,她觉得先前的烟花此刻重新炸响。
窗户外面的鞭炮声胜过以往,新年到来的真切感席卷了她。彼时的陈肆,真真是把言生看成了很重很重的朋友。
除夕夜,言生觉得此时胜往昔,烟花轰鸣,家人团聚,朋友如同至交,过去已如尘烟,大家都在辞旧迎新,言生此刻活着的感觉是如此热烈,对,新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