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慢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活着就好了,许是我与他无缘,不是你的错。”
美妇人的肩看上去相当瘦弱,透过肉能见骨骼。
赵顼有些心疼,拦住一个宫女,“去典膳所端些补充营养的食物来,特别是鸡汤。”
宫女退去,赵顼见床上美妇人如熟悉的陌生人那般,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一时间安静下来,三人见她实在困了,便离开。
赵顼要走时,被皇后拦下,“你这时走了,宋姐姐该怎么想?口上说着关心,总要留下的。”
没办法,又回了屋里,好在柳叶窗都能开,把屋子里的味都散了。
十月末的风还不是那般冷,算是较为舒适。
坐在床头,一股沁人的芬香盖过了难闻的异味。
赵顼低头望去,姑娘的发丝仍旧被汗水浸湿着,喊来宫女要了干手帕,还好后世时照顾过生病的妻子,微微扶起头,慢慢捋着。
不过仍旧惊醒了妇人。
宋贵妃的眼眸清澈,含着一丝丝母性的温柔,“夫君。”
声音细如丝。
“躺着就好,我命人做了鸡汤,现在你最重要的是休息。”
宋贵妃有些哀叹:“这是夫君您第一个孩子,怪我身体不好,保不住他。”
赵顼摸着宋贵妃额头,“有的是机会给我再生一个,等你病好了再说。”
又见她脸腾的红晕,赵顼宽慰:“今日睡你这里,不介意?”
姑娘脸上已经红到了脖子,沁人的芬香实在令人痴醉。
第二日,他才出来,因为有一件麻烦事要处理。
今日要他准备明年殿试的题目,明年荫官的数量选也需要他来决定。
差童贯喊来了王安石。
赵顼最近发现自己有些依赖症了,有事情就喊他。但他也苦啊,蔡京现在官位低还不能用,司马光又得哄,听话的也就他了。
王安石先说道:“官家,臣以为荫官数量需要减少,若数目超过科举考试,恐以后会寒天下读书人的心。”
赵顼也知道这个毛病,两宋皆袭唐制,又因太祖厚待士大夫的政策导致荫官数量每年增加,甚至宰相后代可以有两个入官名额,估摸每年有数千人之多都是不学无术的官二代挤压了原本给科举所留下的官位。
所以北宋也有官场歧视,自古就看不上科举来的学生,宰相多出自官二代当中。
赵顼问道:“若我减少了数量他们要闹怎么办?”
王安石似乎早料他会这么说,马上接过话:“臣以为官家是在帮天下人争取公道,为官者堵得住天下人的嘴?若是砍在谁头上谁不满意,把消息散出去,都用不着您出面,他都会被天下学生们骂着。”
赵顼看了看去年和今年的量,发现增多了将近两百人,这两百人大都是变成了地方父母官。
而荫官的总数将近到了一千七百人,等于大宋官员里基本上都是沾亲带故,细细想来,再这样下去,也怪不得党争能在南宋连城片,从地方官开始到知府都是自己人,如何作恶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想到这里,赵顼定了心思:“今年把这件事情做好,荫官数量绝不能超过科举上来的人数,从今年开始一比一的人数,一个进士只能有一个荫官,而荫官推荐也要明确写谁推荐,为什么推荐,上报后由你审核,我来定。”
仔细想想,好像王安石的工作量比较大,蔡京也该有点作用,于是又补充道:“我会命蔡京协助你办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