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蛋，大腿，方脸，都死了，都烂死了；石头都扔了”

老大心中一惊，忙把石头扔到桌上，借着灯光，看看自己的手掌，确实已经出现了，浅浅的好像灼烧的痕迹。老大脸上渗出一层细汗。老大清楚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世间就是有一种石头能量很强，能够放出毒素，接触之人全身溃烂而死。这个蓝色石头显然就是这样的。

石头出手迅速，一把抢过。转身要逃。

“站住”，老大大声喝住。

石头收住脚，没继续逃走，却摆出了随时出逃的准备。老大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你怎么没死？”

石头惨惨的笑道，“我有病，石头治好了，有石头不疼。”

医理上，老大不得门径，诚徳若不死，可以明白一二；师兄若在也能知晓大概。但是，这个孩子，小蛇入脑还不死，想必是本身就是个怪胎，以毒攻毒，反而平安无事。蓝色石头的毒性也定是能够透过皮肤，害人血脉，致人死亡，常人经受不住，就被毒死，但对石头来讲反而是救命良药。世间万物，何其妙哉。老大觉得新奇，仔仔细细打量起来这个瘦猴一样的孩子。石头比起刚进府，在医馆里调养，生了些肉，不十分黑瘦，虽是仍然一脸病态，偶尔一过的黑气，其他而言，看不出是个特殊另类。

老大，折腾了一整日，也是累了。说道，“石头你收好。别给外人看。打水，我洗脚，睡觉。”

石头放松下来，开开心心去打水了。石头随便踹在怀里。石头明确感受到身体里某个角落，小蛇瞬间安静下来。

第二天便是清谈的日子，小公爷想见见石头，会不会也想知道这个蓝色石头的事？老大脑子一阵阵混乱。理不出个头绪。叹气道，听天由命吧。石头收了那些许业力，当是能出的了明天的阎王殿。说起来，这个石头和神室山真的有些缘分。即便看在小蛇份上，对石头也是要多加关照才是。

洗了脚，刚刚躺下没多久，尚未熟睡，陆陆续续院里就有人来回通报，请示。老大艰难爬起，穿好衣服，打坐调息。石头反而，事不关己，呼呼大睡，鼾声大起。老大心中暗想，真是人不如狗。

第二天，朝霞满天，从秋冬节气来看，白天自是绝好的天气。

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倒是清谈的人换了几茬，介时需要导引，但是形式大致如此，府里无需多加准备。

只要公府大门打开，总会有人蜂拥而至，人们不会记得曾经这里发生过什么，或者说，人们都选择性忘记了很多事情。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里，还有片刻宁静，能够忘记人肉飘香的街道，能够争吵于活着以外的事情，一些人总是会上瘾一般，就是能够甘愿共赴黄泉。更何况，还有机会能够坐在餐桌后面，观人如鱼肉。

老大还是把得力的几个人，安排在小公爷的高座之下。石头也安排做最靠边的地方，方便小公爷看到，也没有离着太近，老大觉得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石头时不时，用手摸摸怀里的石头。蓝色石头发出阵阵涟漪般温热，似乎能够安抚脑中的小蛇。石头觉得回到了老石沟的草堆里，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见人就是傻子般呵呵呵。盘子、板凳给他几巴掌，脸上挂着红印，也不觉得疼痛，还是咧着嘴呵呵呵。老大让他闭嘴，别出声，这才有所收敛，只是心里高兴。

天气找月前冷了不少，因此，在山石空场周围围了两圈粗布围挡；几个不显眼的位置摆放了罗汉松木炭炭盆加热，再加之，开场时间改在了午时，道场里更觉得温暖如春了，松香弥漫，石头坐在那里，汗津津，坐久了，就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进场之前，老大只嘱咐石头，蓝色石头的事儿，谁问都是不知道。石头心领神会，定是不会再让他人把石头抢走。

城内最近生人很多，参加清谈者，绝大多数也都是新人，更有半数在城里查无所住。最近两次的清谈，老大大大加强了护卫，很少的人守住门户，大多数有些身手的，便都安排到了现场。武圣那边也送信回来，山上的护卫也是愈发难做，探马的频次和数量也越来约多越来越密集。老大劝过小公爷，特别时期应当缩减公开露面，小公爷权衡后也只是把三天一次的清谈，改成了七天。规模却有所扩大，通过清谈的，招募之人有所增加，更刺激来此之人越发多。更有人称，檀城司马府大有古风，广开言路，礼贤下士，不拘一格。。。

午时，场内提供膳食。除了酒水，有时甚至会提供软嫩猪牛肉粒。因此，清谈之人又多了不少好吃之徒。贫苦人经年不食荤，吃了肉，混合肚里的草根树叶，便打嗝放屁不止。松香多少能够压制一些啊咋之气，但是，老大却还是不得不在小公爷座前安排两个执扇，小公爷稳坐高处不受侵害，场内之人难免被熏的昏头转向，导致清谈质量显著下降，谈论内容更是一次不如一次，越来越离谱。上一次清谈最后竟然谈论到吃黄豆放屁更臭还是吃黑豆放屁更臭。害的老大他们又是一夜未睡，替小公爷礼了贤，下了士。

今日之盛景更盛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