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印象最深的还是江夏的危险等级。上面用红笔标注着:极高!
“哟,小家伙还挺有个性。”江夏并未生气,反而觉得施童挺有意思。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说正事吧。”瞿白及时出声,打断了这两个“高龄儿童”。
“档案袋都看过了吧?”说这话时候,瞿白特意看了一眼江夏,而江夏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就已经看完了。
“很好,不愧是当年二十一组的劳模。”瞿白赞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直截了当地说正事吧。”
“上周星期天傍晚六点,在英格兰克鲁斯尼桑区,有个男人在克鲁斯塔上跳楼自杀了。上级领导希望我们去调查这件事。”
“自杀案?这种案子当地警察随便查查就行了,用得着我们巴别塔出手?”江夏不解地皱起眉头。宗卷上关于这件事的描述确实太过简略。
“案子本身没什么问题,”瞿白解释道,“问题在于那个跳楼的人。他在跳楼后的十二个小时内,尸体迅速腐烂,最后连骨头都没剩下。”
“这确实有点奇怪。”施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瞿白顿了顿,补充道,“死者生前的行为非常诡异,他似乎在跳舞,就像是在向某种东西献祭或请求一样。”
“围观的人群中,到目前为止已经出现了十三名次级患者。幸好我们一直在监视他们,才没有造成更大的后果。”
“巴别塔为什么会监视这些围观者?”施童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这个行为感觉很莫名其妙。
作为最神秘的部门,巴别塔的成员虽然遍布全球,但数量有限,每一个人力资源都显得弥足珍贵。
那么,他们为何会盯上一群围观跳楼的人?英格兰分区的情报科又掌握了什么重要信息?他们为何如此笃定这群人有问题?
“我问过上级了,”沉默了几秒,瞿白叹了口气,“但他们说这是机密,我无权知晓。只需要完成我的分内之事就行了。”
“又是这样,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江夏讥讽地笑道,“这些官僚组织真是一个鸟样。”
“情报都不全就让我们去查,我查他奶奶!”江夏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并不是他素质低,而是十八年前在执行任务时,巴别塔的做法就让他深感不满。每次都会隐瞒一些关键信息,导致无谓的牺牲。
“习惯就好。”施童安慰道,“我在情报科也待了四年,早就看透了。”
“说是情报科,可重要的情报却从不交给我们处理。”施童叹息道。两人一时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一旁的温旋久虽然不明觉厉,但还是充满干劲:“总之,只要去调查那些次级患者为什么会被感染就行了,我说的没错吧。”
听到这话,江夏与施童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的怜悯几乎要泛滥成河。好好的姑娘,怎么年纪轻轻就傻不拉几的。
这件事情调查起来并不难,难的是这件事背后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巴别塔把他一个关了十八年的重犯放出来,总不会就为了这点小事吧?
“什么时候出发?”江夏问。
“明天早上九点会有专机过来接我们。”瞿白回答。
“好耶,头等舱!”温旋久看起来非常高兴,从新沪来摩曼斯克的时候坐的经济舱,十多个小时坐的她人都快不行了。
“那就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瞿白说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三人见状,也各自回到了房间。
……
一夜无话。
早上,四人坐着安德烈的私家车到了机场。
“一定要常来啊。”通道口,安德烈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热流满面。
瞿白笑而不语,而温旋久则是挥手告别:“安德烈叔叔好好保重身体啊!”
“你们的感情真好。”施童由衷道。
“估计是在庆幸我走了吧。”江夏耸耸肩,笑着说:“昨天买了那些东西花了他七八万。而且还没办法找巴别塔报销。”
“我留了张卡在他车里,里面有十二万,包括你的花费在里面了。多的就当作是这几天的照顾了。”瞿白也笑着说道。
“你不是没钱吗?”江夏诧异。
“我只是手头不宽裕,但十几万还是拿的出的。”瞿白无奈的摊摊手,“作为一个单身老男人,若是一点积蓄都没有,老了会很惨的。”
众人在服务人员的指引下,登上了那架机身上画着巴别塔图案的飞机。随着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响彻天际,飞机起飞了。
机舱内,灯光柔和,气氛凝重,就连温旋久,脸上也挂着少许严肃与不安。
瞿白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不时穿过云层,仿佛试图穿透那层层的迷雾。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思绪。距离克鲁斯塔的那起跳楼自杀事件已经过去五天了,然而精神污染的阴影却如同附骨之蛆,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现在的异度患者都已经克服了那股嗜杀的冲动了吗?瞿白不由得有些忧心忡忡。
江夏坐在施童的身旁,手中紧握着一份克鲁斯九月份的外来人员出入名单。
“你怎么看?”施童率先开口,“我们的调查方向是什么?”
“死者为男性,克鲁斯本地人,本科在读,无精神疾病前科。”她缓缓说道,“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死者的家庭环境稳定,与邻里朋友关系也算和睦。这样的背景之下,他产生太过强烈的情绪导致自杀的可能性很低。”
“我知道你的意思。”施童淡淡道:“同样身为异度患者,作为一种精神污染造成的异变,我们有同样的发言权。”
“他确实不具有被感染HMIS的条件。”
“所以,我打算从其他案子查起。”江夏缓缓道,“一定发生了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状况,巴别塔才会如此着急。”
“哪个案子让你觉得有问题?”施童好奇的问。
江夏笑了笑没有说话。
随着飞机逐渐攀升,穿越云层的边界,窗外的景致仿佛被柔和的滤镜所笼罩,变得既模糊又遥远。几个小时后,飞机平稳的降落在了克鲁斯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