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谁会信这派胡言,老子还想剁了他俩给工友们报仇呢!”
人还未至,李工头的大嗓门就先冲到跟前,紧接着,几个粗壮的身影一并蜂拥而至。
“李工头。”四个年轻人站起身来迎接李工头,伏安平也战战兢兢地立起身来。
李工头自然看见了守在囚车前的小安平,但脚步并未停歇,一阵风似的从他面前走过。
丢了一枚神迹石的事,李工头说这笔账暂且记着,等到眼前风波过去,迟早还要找他来算。
就见那状如蛮牛一般的大汉直奔至雷犀跟前,掐着他的脖领就拎了起来。
“是你说要谈什么条件?!”
李工头这股气势确实唬人,加上此前被一锄头砸脸确实吃了大痛,让此刻虚弱的雷犀面对李工头也弱下了声势,连说道:
“不是我说的,是他,凤哥要跟你们谈……”
李工头撂下雷犀,叉腰凝视着正背缚双手坐在地上的火凤。
原先不可一世的神族,竟然有朝一日沦为人族的阶下囚,还须仰头正视俘虏他们的人族。
此情此景,直叫在场人族个个扬眉吐气。
“有李工头在此,流放台的时代或许真的要变了。”有人感叹道。
听到这话,小安平起初是有些不服气的,但无奈事实却是如此。
虽说是他一时头脑发热发起了对神族的挑战,但带着族人赶到支援的是李工头,一鼓作气打败神吏的是李工头,给人族树立榜样和信心的还是李工头。
这是他小小的伏安平如今还无法企及的,不过他倒是想,有一天能像李工头一样,成为带领人族走向复兴的领袖。
“你想说什么,说吧。”
李工头冷冷地道,虽然此前说着不信神族嘴里的胡言,但他还是想观察一番再做判断。
此时火凤的面上风轻云淡,但其心里也是一半忐忑,一半矛盾不安。
自记事之日起,出身神族的火凤就从未正视过人族。
在关内神域中,他所见的人族大抵是奴隶、囚犯、劳工、仆从,地位要比神族社会最底层的神吏更要低贱得多。
他这半生怀才不遇,三十年都为扈从神吏,跟随着东屿神洲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疆神使。
火凤的火属灵力算不得出众,自认为过人的才智也在神童辈出的神吏行伍之中失了光色。
可他自认同凌迟一样,最贪功名神位,这般前途暗淡叫他整日郁郁寡欢。
唯有在人族面前,他才得以体会到统治者的一时快活,大可尽情发泄内心不满情绪。
想不到在流放台这无神之境,自己竟连这点快感都获取不到,反落得一个被人族低头俯视的境地。
“把衣袍还给我们,然后再谈……”火凤神色黯淡地说道,无神盯着面前这个遮蔽天光的庞大身影。
“不行!”李工头拒绝地斩钉截铁,厉声道:
“在没听到我想听到的内容之前,你们的处境不会得到任何改变。”
眼见着要求没被满足,火凤在暗处的恨意多了一分,但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续说道:
“如此便算了,我早时已将动静打到了流放台神殿,那群管事的头脑再不济,也该想到人族这边生乱,说不定已到了门口,何不去迎?”
“少装模作样,有话就说,等凌迟他们真的来了,我们打将起来无论成败,也都没有你再说话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