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安平听了程爷吩咐,一步不离地守在囚车旁。
期间,他还不忘搜寻着自己的上下衣襟,拼了命地忆想着:
那缺失的一枚神迹石究竟会丢去了哪儿?
伏安平和程爷平日里的关系都被大家伙儿看在眼里。
这俩一个无儿无孙,一个父母早夭,凑成一对爷孙结伴在逆境生存下去,倒在情理之中。
两人囚车前的窃窃私语没有招来多少好奇的耳朵,众人用脚指头想也知是叮嘱小安平在外好生守着,不让旁人靠近。
但小安平这十岁身躯又能挡得了何人?
这一众工匠对那移动监牢里的落神丝毫不感兴趣,反而是对两度死而复生,现又痊愈了断臂的小安平很是新奇。
伏安平的胳膊不久前才被神吏接连斩断,这才半晌功夫,便已恢复如初,甚是神奇。
一旁无事的工匠们齐齐上前,将小安平团团围住,抓起他的小胳膊细细打量起两只断而愈合的手臂。
“断肢竟然也能痊愈?还接合得这般好,连个疤都看不见哩。”
大人们像是围着一件宝贝似的绕着伏安平,随意捏弄着他的细小胳膊,毫不在意小安平的感受。
这帮粗汉若是想闯进囚车,他个头娇小的伏安平怎么也是拦他不住。
“谁说的,这不有个小疤!”一名粗中有细的工匠向大伙儿展示着小安平的腕处。
果然,在小安平第一次负伤断手的左腕,有一处黄豆粒一般大小的黑痂。
“胡说,刀剑愈合的伤口怎么会留下这种疤?”一个自认为见识多的工匠兀自接着话。
几个大人拽着小安平的胳膊相互讨论着,竟然没人想过直接问问这疤痕的主人。
不过问了也没用。
就连伏安平本人,也不知这个黑痂是什么时候生成的,摸上去硬邦邦的,却是一点儿也不疼。
这个位置?伏安平想起来,好像小林哥好似就将第四枚神迹石,匆忙塞进这处绷布中。
没等小安平细细琢磨,大人们的话头便又落到囚车上。
“小安平,你当真守着这铁屋子不让李工头进?他那脾气上来你可拦不住。”
“程爷一个人行吗?那里面可是落神!他不会一个人死在里面吧?”
“小安平,我听说程爷是要去劝降落神,这事怎么听也不靠谱啊,落神能站在我们这一边?他们图啥呢?”
“对啊对啊,这事儿可太悬了!”
……
正当小安平被大人们吵得头疼之时,不远处墙边的火凤喊了一声:
“哎!”
两个大汉闻声,立刻上前按住他的脑袋,使其瞬间动弹不得。
“他是在喊谁吗?”围拢的人群也好奇回头。
“叫……那个……小孩子,过来!”火凤挣扎着说道。
“他好像要叫你,安平!”压住火凤的大人叫道。
“你要说什么,就在那说吧,我耳朵好使。”
小安平不肯离开程爷规定的岗位,况且他跟神族没有什么可私交的秘密。
两个健壮大汉见状,也都松了些力气,让火凤能有些说话的气力。
“我方才听说……你们要劝降落神?!”火凤不可思议地笑了笑。
“那又如何?”
“那你们,可想好,给……许出个……什么好处?”火凤本就上气不接下气,被两大汉压着更是气喘吁吁。
“凤哥?你……”雷犀在一边不解的问道。
两名神族在人族手里受这番欺辱,怎么还用这般口气,态度似是在乞求归顺?
火凤没有理会雷犀的质疑,青肿的眼皮下,一缕黑光直盯伏安平,直至二人眼神相对。
“如若……答应事成之后,让吾二人……统管流放台,那吾二人……也可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