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义满固然容易上头,但毕竟是岛内枭雄,找人劝谏一番总还是能拉住的,刘路现在不管不顾冲将回来,分明是想趁着足利义满神志不清,诱使义满表态。
刘路没有理会斯波义将,对足利义满画起饼来。
“今天朝社稷倾颓,太政当真没有挽狂澜于既倒之意吗?!”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无有饮马西湖,老死杭州之志?”
斯波义将愤然起身,用倭话对着门外的武士高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将此人拖出去?!”
“饮马西湖,老死杭州?”听到这八个字,足利义满顿时瞳孔大颤,不由自主的激动道:“我已年近五十,当真能成此大业吗?”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骗子,能骗你的人只有你自己,那个一直告诉你这项目能赚钱、她喜欢你的人恰恰是你自己,高明的骗术从来不是让人相信,而是给人希望。
没有野心,足利义满决计活不到今日,更做不到今天这个位置,说动足利义满的,同样不是这位漏洞百出的‘建文君’而是足利义满的野心。
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早已心生不臣。
“建安元年,魏武帝亦已年满四旬!”
自幼视曹操为偶像的足利义满岂能不知,建安元年七月十八,曹操朝天子于雒阳,遂奉天子以令不臣。
“太政!兹事体大,不可武断。”斯波义将激动起身。
不待斯波义将说完,刘路已然掏出了杀手锏,明黄绸缎下,一方白皙温润的玉玺映入足利义满眼眸,在看到传国玉玺的那一刹,足利义满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竟是热泪盈眶起来,视线再也挪不开分毫。
“可我不是汉人,我是倭人……”
“太政岂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刘路注视着足利义满,将手中传国玉玺缓缓奉上。
这是‘受命于天’跟‘宁有种乎’的双重诱惑。
若非天意如此,这传国玉玺跟建文君,又岂会漂洋过海至此?小心摩挲传国玉玺的足利义满亦喜亦悲,嘴角上扬的同时泪水决堤而下。
足利义满的失态看得御座上的后小松脊背发凉…你去匡扶大明社稷了,那朕呢?
“太政……我国自古万世一系。”后小松惶恐开口,试图让足利义满恢复理智。
“闭嘴!”
目睹了这一切的斯波义将早已不忍直视,刘路跟吴惟诚的谎言实在太拙劣了,即便是你刘路想辅佐足利义满当‘曹操’,也不至于当着‘汉献帝’的面这么说啊!
抱着传国玉玺癫了好一会的足利义满终于逐渐冷静下来,目光重新恢复凌利。
“二位尊使携至尊莅临,定然是已经有了平燕之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