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祖阿’的老僧旋即心领神会。
“太政说笑了,怎会是生意上的事呢?他们的店铺都已经被幕府查抄了。”
说完,老僧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斯波义将,后小松闻言巴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自己好端端的没事提这茬干嘛。
足利义满故作疑惑的看向斯波义将。
“义将,我为何不曾听闻此事?”
被足利义满质问的斯波义将表情阴晴不定,荀彧有颍川集团,在斯波义将身后也有关东各地的大名,斯波家本身也是尾张大名。
最后斯波义将把心一横,咬牙道:“太政明鉴!我国久沐天恩,亦知礼义,忠臣不事二主,今燕王篡逆,他这等汉商不思归国报效,却仍滞留海外唯利是图,太政留之何用?”
“臣斗胆,还请太政即刻诛杀此二人,尽抄其家产,充盈国库。”
“以臣之所闻,大明士人多怜建文君,不消五十载,必有人称赞太政忠义之举,为太政扬名!”
斯波义将的话有两层意思,其一贰臣就是原罪,其二你既受天朝册封,亦应当知道人臣之礼,直接将穿着衮龙袍的足利义满架了起来。
空气中顿时充盈起火药味,后小松更是静若寒蝉,连呼吸都不由得屏住,就在两人行将彻底撕破脸时,金阁外倏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如果老夫没听错的话,斯波管领也同情我大明天子?”
在门人的接引下,三道身影出现在金阁之中,吴惟诚、刘路两人依次拱手便算是行了见礼。
阁内众人,唯有那老僧脸色骤变,像是见了鬼一般,小心打量着两人身后那戴着大帽的中年人,只是众人注意力全在吴惟诚身上,没人察觉到老僧的异样。
斯波义将第一个回过神来,眼神愈发狠厉,指着吴惟诚怒道:“你们也配提大明天子?大明天子蒙难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们唐人不是素来讲究忠义吗?不思报国,现在竟也有颜面在此谈及天子?”
先是被抄了店,然后又被多次拒之门外,吴惟诚早就看斯波义将不顺眼了。
“是谁告诉管领,我等不思报国了?”
“报国?如何报国?难道是留在京都,为大明的锦衣卫刺探我幕府的情报?”
御座旁,足利义满看的津津有味,因为凭他识人的经验,像吴惟诚这样的儒商如果没有十足把握,绝对不可能这么说话。
吴惟诚接下来的举动,却是大大超出了所有人预料。
只见老头毕恭毕敬的朝侧旁戴帽的中年人一稽首,低声道:“臣吴惟诚,恭请陛下脱帽。”
在中年人摘下帽子露出真容,脸庞虽称不上俊朗,却是颇具贵气,还有那与足利义满、吴惟诚、刘路三人一模一样的发式。
金阁内所有倭人顿时脸色骤变,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侍立足利义满身旁的老僧祖阿,祖阿还有另一重身份。
——遣明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