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这张嘴呀,毒辣的很,轻描淡写一句话,把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沾沾自喜的黎秋白怼的当场噎住。
反应过来后,小脸气的通红:“你下雨天才不会往家里跑呢,揶揄看不起谁呢?”
张扬瘪了下嘴:“我下雨天不往家里跑,一般就近找个屋檐或者打伞。”
黎秋白:……
俩人一番掰扯的功夫,门外传来刘莉的声音:“张院长,那女娃的父母找到了,潘书记说,让你去公社一趟,好像有什么任务要交代安排。”
刘莉说这话的时候,探头往屋里瞅了一眼,对黎秋白绝对称得上是戒备心十足:“这位女同志,瞧了那么长时间的病啊,怎么该不会是啥疑难杂症吧?”
黎秋白也嗅出气氛的不对劲,不甘示弱的反击道:“我觉得食欲不振,胃口不舒服,吃什么都提不上劲,怎么不能来你们医院瞧病?”
说着,看了一眼张扬想让他帮腔说话。
“哦,你说她呀,纯没事瞎胡闹,搁村大队饿上几天保管吃嘛嘛香,人呢,就是不能吃太饱。”
不说还好,一说刘莉是被逗笑了,黎秋白却木愣片刻,这才咬牙切齿道:“张扬,我要去找潘姨夫告状,说你庸医乱治病,乱开药方子。”
“去呗,用不用我在前面引路?”
“我有腿,自己会走!”
张扬给刘莉安排了一下等会的值班任务后,拿着本和笔,准备去公社找潘长军,看看潘书记找自己有什么指示。
出医院门的时候,才发现,黎秋白坐着的那辆吉普车就停在门口,车上还坐着个穿着军绿色棉衣,正伸手朝窗外弹烟灰的司机。
对方三十来岁的模样,脸上有个不大不小的疤瘌,瞧见黎秋白气鼓鼓的从卫生院出来,赶忙下车打开车门招呼道。
“秋白,这边上车。”
“我不坐……”
黎秋白刚准备赌气的要跟张扬一起步行,话说到嘴边,却被张扬止住。
“别计呀,大冷天雪厚往鞋里灌,有车咋不坐,总比两条腿倒腾的快,你不坐我可就坐了啊。”
“呵,张扬同志,我以为你是洪湖赤卫队里的江姐,砍头不过风吹帽呢,昨,这么快就服软了。”
面对揶揄,张扬没多废话:“得,我就不该多这一嘴,好心被当驴肝肺,腿着去公社成不,雪天路滑,你要是摔一跤崴到脚踝了,十天半月动不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黎秋白被这煞有其事的糊弄忽悠住,思索了片刻过后,还是决定乖乖的坐回车里,摔伤崴到脚踝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车里面暖和呀。
不像外界,那风嗖嗖的往脖梗鞋缝里灌,用不了多久,就冻得人四肢发麻,僵硬不堪。
“你到底上不上车?”
黎秋白蹙起眉头问了一句张扬,原以为这家伙应该会挺有骨气的冷言拒绝。
哪里料到人家连装都不装一下,麻溜的答应一声,打开车门就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