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茂密的丛林间,潺潺的溪流泛着天色的光影,带起泛黄的落叶飘摇流淌。
一阵脚步声带着踩踏枯叶的沙沙声轻微的回荡。
季方轻迈着步伐从林中深处走出,到了溪流边不远处,他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当时虽是已经逃离,但这一路上遇到的怪物频频出现,种类极其繁多。
皆是他前所未见,闻所未闻,若不是他自小养起的那点意识和一身高强的武艺,怕是早就被这丛林之中的怪物分食殆尽。
周围良久没有动静,他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想去河边蹲下来洗个脸,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故作轻松状的靠近河边。
然后又霎时间的往回瞬间退出老远。
季方见没有动静,凝眸仔细从远处看向那溪流,溪水闪烁着天光,看不清底下有什么。
然后又谨慎的走到河边,双手作势伸进水面,下一刻再次往回速退老远,见还是没动静,这才放心了下来。
迈步走向河边,手伸向河中,蓦然间,他猛地双手抽回,就地一滚,手握拳势跟不知道什么东西对了一拳,却仿佛击打在钢铁上,手上隐隐作痛。
季方回头一看,只见一只背部长着灰色壳盖的大虫从水面冲出,长着黑白色彩的四肢,如同镰刀一般,头部像人首,两只巨大的眼球却各自从眼眶中由一长长的黏肉粘着拖出,牙齿如同白鲨一般尖锐无比。
刚刚要是没及时闪开,那镰刀一般的脚怕是能瞬间将自己拦腰斩断。
没有武器的季方此刻只能避其锋芒,爬起身往小溪下游跑去。
后面的怪物并没有追上来,不知过了多久,季方感觉身体都虚脱了,整个身体晃晃悠悠的。
长时间的未曾饮水和进食,已经让他身体有些支撑不住,整个人又累又饿。
他强行振作起精神,知道自己要是但凡恍惚一下,可能就走不出这丛林了。
他唯一希望的是,只要有溪流,那下游汇聚的大河之处一般会有群居的生灵,不管是什么都好,他已经不指望对方是不是人了。
只要是有智慧的,哪怕对他有恶意,那他凭借自身的智慧也能活的比这里要好些。
抬头望去,这片世界怪异的极其瘆人,连天都分成了四个泾渭分明的区域。
前面东北看到的那颗带着星环的大星,天空灰蒙蒙的,阴霾一片,分不清黑夜白天,满眼皆是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
西边残裂的倒悬银月,仰着脸感觉它离自己不远,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来一般。
而他所来到的这一边,是一个还算正常的区域,天际只有一颗蓝色的还算正常的太阳高挂于天。
而刚刚之所以没有往上游走,是因为那上游的方向是一个黑夜中不停的滴着巨大血滴的圆月,上面好像没有光一样,但却能在黑夜中清晰的看到那遮蔽了半个夜空的血月,上面似乎不停的蠕动着什么东西,气泡一个接一个的冒着。
季方沿着溪流行走,路过的每一处但凡有点密的杂草都再三看过才敢前行,暂时不敢靠近溪流,也不敢深入丛林,他想不明白,这里究竟是哪里。
经过一路的捋清思绪,他大概对目前所处位置有个片面的理解,自身应该身处在这方世界的最中心处,所以自己才能很短时间内的穿过这几个区域。
目前第一所该考虑的是,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一路上他挑选了一些可食用的草根,他顺着这溪流一路往下,试图找到大河。
那里若是能寻到智慧生命所存在的痕迹的话,那他目前的处境或许会有所改变。
他看不到远处的景象,因为整个地界都被一股淡淡的雾气所笼罩,只要他看的稍远一些便是一片朦胧。
而他每次望向树林间,都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亮起盯着他,虽然不似落月岭那般,但依旧能让平常人见到都毛骨悚然。
算一算时间的话,他在这丛林里走了两天了,这个世界没有日升月落。
而且他也压根不敢睡,他生怕一睡之后就再也没有睁眼的机会了。
都不知道一开始昏迷时究竟是怎么活到他醒来的。
可还没待他继续深想,眉宇不由一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一个不知什么黑影从他原本立身所在的空中掉落在地,直接砸下了一个大坑,掀起一阵烟尘,让得这片地带都震动了两下。
季方神色有些发征,下意识的往天上看了看,又走近前看向那大坑深处。
待烟尘散尽之后,他才看清里面竟是位女子,一身绫罗绸缎,衣着华美高贵,但脸上大部分被泥尘覆盖,看不清容貌。
“是人?”
砸出那么大一个坑,他还以为是什么陨石掉下来了,没想到竟是一位看起来身材曼妙的女子。
但同时他也有些担忧,虽然这女子造成的动静很大,似乎很不凡的样子。
可是从那么高摔下来,难免会摔死吧。
他小心翼翼的走下去,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还有气!”
季方将她轻轻抱起,放置在一旁的草地上。
那坑里还有一柄长剑,似乎是跟她一起掉下来的。
他下去捡起这柄剑看了看,通体绽放着朦胧的金色霞光,剑格上的纹路直通剑身,显得极为的神圣不凡。
思衬了一会儿,从新走向地面,看着那躺着昏迷不醒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