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后院大厅之内。
众使女陪着丽娘在接待周府派来的周媒婆。
媒婆:
“大奶奶,反正周家两位姑娘和几个黄花闺女精光光的玉体,都给你家人看过了,今后叫人家怎么做人?周大人说了,公了打官司,他告你家公子夜闯女兵营,戏弄女兵,私了么。。。”
丽娘:
“那私了怎样?”
媒婆:
“私了。。。”
周媒婆走近一步,近似耳语:
“私了,花两千金身价银子,抬两个大姑娘,还是划得来的。”
丽娘:
“好,待我们家商量商量。”
媒婆:
“三天后听回音。”
丽娘:
“送客。”
周媒婆得意地走了。
丽娘:
“快请大爷来。”
丫环呶了一下嘴,沈万三、沈茂、沈旺三人由屏风后出来了。
丽娘: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三个出尽洋相,半夜三更,出去干什么?”
沈万三:
“苏州街闹鬼,不太平,我们去看了看。”
丽娘:
“闹鬼不太平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万三:
“闹来闹去,还是要弄到我头上来的,所以我想去看看,探探虚实,也好想办法。”
丽娘:
“深更半夜,怎么又跑到女兵营的住处去呢?”
沈茂:
“那里的女兵也给迷住了。”
沈万三:
“唉,该派倒霉,这两个畜牲,听说女兵被迷住,就一头闯了进去。”
沈旺:
“娘,我们是想救她们的。”
丽娘:
“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救她们呢?”
沈万三:
“我怕他们两个吃亏,所以才跟着进去的。”
沈茂:
“不是我们要看她们。。。”
沈旺:
“我们在窗子外面看,她们又不知道。。。”
沈茂:
“她们自己突然将窗子打开,一个个全脱得光光的,说真的,长得雪白粉嫩的,我们从来没看过,真好看。”
沈旺:
“真是捞了个外快,不看也不行,爹还说她们长得好、跳得好呢。”
丽娘面带嗔怒道:
“现在看够了吧?看你们如何收场,人家都是十八、九岁的黄花闺女,全给你们三个大男人瞧见了,叫人家怎么做人,特别是周家两姐妹,怎么办?”
沈茂: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要给我们看的,再说看看又不蚀本。”
沈旺:
“我还不想看呢,不过不看也不行。”
沈万三:
“少废话。”
丽娘:
“好了好了,人家已发话了,是官了还是私了。”
沈万三:
“这。。。”
丽娘:
“媒婆来过,官了,他们周家到江宁府告你们父子三人,夜闯女营,调戏女兵,这一来要问个极刑。”
沈茂:
“这私了呢?”
丽娘:
“将她们姐妹俩抬过来,每人赔偿身价银子一千金,两个赔两千金。”
沈万三:
“值,千金之躯!”
丽娘:
“两位小姐,是两千金,其他女兵每人百金,令其回家。”
沈茂:
“抬过来养着,再给千金。”
沈旺:
“谁来抬?”
丽娘:
“你们弟兄两个,一个人抬一个,老大抬老大,老二抬老二。”
沈茂、沈旺:
“娘,这件事不干,不干。”
丽娘:
“谁叫你们看的。”
沈茂:
“看了又不。。。犯法。”
丽娘:
“看了就犯法,看了就要抬,这就叫看了钉起来了。”
沈旺:
“爹比我们看得多,看得凶,叫爹抬。”
丽娘:
“你们兄弟抬。”
沈茂:
“爹看过了,我不抬。”
沈旺:
“这姑娘我不要。”
沈万三气得坐在一边直摇头叹息。
沈茂走到丽娘面前:
“娘,我在苏州有胖姑娘明妹,我不再抬了,要抬,爹抬去。”
沈旺走到沈万三面前:
“爹,你再抬两个姨娘回来算了,省得找我们的麻烦。”
沈万三:
“去、去、去。”
沈茂、沈旺相互做了个鬼脸,急急走了。
丽娘:
“唉,事到如今,怎么是好?”
沈万三:
“两个畜牲都不肯抬,人家是不是愿意做我的妾呢?”
丽娘:
“媒婆来谈,只谈要沈家抬,可她没有说要嫁给谁呀,我们就糊里糊涂抬回来,生米煮成熟饭,也就行了,天生两千金花了算了。”
沈万三:
“同时将苏州两个媳妇,抬回来和沈茂、沈旺圆房,周家就说不出来了。”
金陵,苏州街酒楼之中。
宾至如归,高朋满座,聚聚一堂,热热闹闹。
店小二:
“来哉,滚热的海黄汤包!”
“八坐杂色一笼,外加干丝一碗,姜丝加倍!”
几个老汉在桌上边吃边谈。
宾客甲:
“今天八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刘大人传瑜,自即日起,将苏州街定名为三山街。”
小二好奇,插嘴问道:
“为什么要叫三山街?”
宾客乙:
“为了避邪镇妖,乃以东海之中的三座神山为名,你知道是哪三坐山吗?”
宾客甲:
“没事做,来考我了?这就是沈万三的道号三山道人,乃蓬莱、方丈、瀛洲,三座神山。”
宾客乙:
“到底是个老秀才,还有两下子。”
宾客丙:
“以三山为名,其中奥妙无穷,趣味百出,当年沈大官人奉旨建造苏州街,本是件好事。。。”
宾客乙:
“是啊!修桥铺路,乃为善之道。”
宾客甲:
“哪知工检司周大人出了一杠子,本来沈大爷出资要挖土三尺,清除残骨尸骸,使活人得益,死鬼安神,可是周大人忘了这件事,省了一万两,这一来,可出事了。”
宾客乙:
“怪不得半夜闹鬼。”
宾客丙:
“可也怪不得沈万三。”
宾客甲:
“是呀,可是他后面错啦。”
宾客乙:
“错什么?”
宾客甲:
“既未清尸骸残骨,就应用东海三神山山石来铺设街心,方能镇压住野鬼恶杀之气。”
宾客丙:
“哦,所以叫三山街!”
宾客乙:
“那沈大爷又是怎么做的呢?”
宾客甲:
“毛病就出在这里,不知哪位先生出了个馊点子,就在三座酒楼之前用三神山之石,塑了三个大石碑。”
宾客丙:
“其余呢?”
宾客甲:
“其余全用附近的茅山之石铺的街心。”
宾客乙:
“挂羊头,卖狗肉。”
宾客丙:
“这有什么不好?”
宾客甲摇摇头:
“后患无穷。”
宾客乙:
“那为什么不全用三山之石呢?”
宾客甲:
“也许三山太远,运石费用太大吧。”
宾客丙:
“生意人,算得精。”
宾客甲:
“不过,千算万算,比不上老天爷一算。”
宾客乙:
“只要将街造好,能省就省,有什么不好?”
宾客甲:
“我替他叹息。”
金陵、三山街上披红挂绿,张灯结彩,人来人往,两边店面全部开张了,各色货物琳郎满目。
沈万三家的迎亲队伍出来了。
沈大官人家娶媳妇了。
四顶花轿在迎亲队伍的引导下向水西门进发,湖面上荡着随亲的龙舟队,岸上头跳着五路的财神爷,伴着几个加官进爵的大头宝宝,一路更是热热闹闹、吹吹打打、喜气洋洋、惹人注目。
迎亲队伍中间一式的礼担,一连十几付,后面四顶大红花轿,沿着三山街直向水西门。
河边,迎亲队伍停下来了。
远处划来了一只花船。
众百姓来自四乡八镇,全向三山街聚集来,争看沈万三家抬媳妇。
花轿停下来了,花船靠岸了。
河对过一条摆渡船过来,船上挤满了人,个个争看花船。
摆渡船夫:
“注意,不要看落水了!”
话音未了,摆渡船翻了。
“救命,救命!!”
水中人个个争先恐后往岸上爬。
新娘子花船上的人也出舱观望。新人出船了,鞭炮齐鸣。
一位老奶奶坐在岸边,哭自己的孙儿,边上一个孩子被淹死,睡在那里用草席盖着。
花轿起轿了,队伍在岸上过去了,一顶顶花轿过去了。
一老奶奶一下子冲到最后一个花轿前面,一把拉住了轿杠:
“行行好,求你新娘子,救救我孙儿来喜吧,他是为了看你被摆渡船淹殁的!”
整个队伍停下来了。
新娘子传喜娘讲话。
喜娘:
“沈家大少奶奶发话啦,谁能救活这个孩子,赏银五十两。”
众人一下子议论开了。
“救不活了,时间太长了!”
“五十两不好拿。”
迎亲队伍中,三个新人沈万三、沈茂、沈旺皆身披大红纱,骑在马背上,面面相视。
喜娘从新娘轿边走出,又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