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乘局有六闲马,因此它的衙署没有设在皇城南衙,和百骑营一样,也建在北苑。
李义匡去找程处侠的路上,经过玄武门。
程知节见到李义匡,好奇询问:“道衍,你不在甘露门守卫,怎么回北苑了?”
李义匡把程知节请到偏僻处,低声道:“程伯父,兵部刚刚收到陇州刺史李云将的六百里急报,荆王元景在秦州反了。”
“荆王元景?”
“是啊,李云将在急报上说贼兵已经攻破了大震关。荆王元景与房家有姻亲,房遗爱从前又是逆人泰麾下爪牙,圣人担心房遗爱可能会在城中生事,所以命我去尚乘局传旨,着尚乘局日夜监视房遗爱。”
程知节连忙道:“那我不耽误你了,你赶紧去尚乘局吧。”
李义匡告别程知节,又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才赶到尚乘局衙署,传旨意给程处侠。
程处侠更加义愤填膺,骂骂咧咧半天,才说道:“道衍,帮我转告圣人,请他放心,我会紧紧盯住房遗爱的,房遗爱胆敢谋逆,我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马球打。”
另一边,王伏胜去了玄武门之后,却独自回到甘露殿,来见李治。
李治看到王伏胜回来,以为程知节在殿外候旨,说道:“伏胜,把程知节宣进来吧。”
王伏胜禀道:“陛下,仆没有见到程知节。仆到了玄武门,从张士贵口中得知,程知节坠马受伤,已经被卫士送回家中了。”
“坠马受伤?”李治大惊道:“怎么回事?程知节乃是沙场宿将,怎么可能坠马受伤?”
“张士贵说程知节是在北苑巡哨时,突然惊马,不及防备,被掀下马背,摔折了一条腿。”
高季辅皱眉道:“怎会这么凑巧?程知节既已受伤,肯定无法领兵,陛下,那就让张士贵为行军总管吧。”
李治摇头道:“程知节已伤,张士贵再领兵出征,那朕的玄武门怎么办?”
“国难思良将,要不然臣去请李君羡出山,挂帅西征。李君羡已经休养了大半年时间,他的足疾也应该好了。”
“李君羡……”李治顿时陷入两难,当初他用言语暗示李君羡致仕,现在遇到困难了又要起用他,那他的面子往哪放。
“高卿家,你让朕再想想!”
李义匡在回来的路上,也看到一群禁军飞骑抬着一个步辇往芳林门方向走。
他好奇走近,才发现步辇上躺着一个人,竟然是程知节。
连忙拦下他们,惊讶道:“程伯父,你这是怎么了?”
李义匡记得他才和程知节见过面,短短两三刻时间,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程知节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唉,说起来实在是丢人,骑了半辈子马,却在阴沟里翻船了。刚才巡哨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秦州的事情,没想到坐骑突然惊了,被摔了下来。人老了,经不住摔,把左腿摔断了。
宫里的御医都在圣人那里,我也不便求诊,还是回家养伤吧。只是对不起圣人,在这种时候我却摔伤了,玄武门的防务只能让虢公多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