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柳奭气喘吁吁地跑到设置在门下省衙门的政事堂,闯进公廨,大声道:“高相公,众位相公,大事不好了!”
宇文节离门口最近,看到柳奭踉踉跄跄,快要摔倒的样子,连忙扶住柳奭,说道:“柳公,何事如此惊慌?”
柳奭把信筒拿出来,说道:“陇州刺史李云将六百里加急,荆王元景反了!”
政事堂里有五个人,全都闻言色变,高季辅立刻冲过来,抢走柳奭手里的信筒。
柳奭喘了喘粗气,接着道:“荆王元景在秦州响应逆人泰造反,已经攻破大震关,越过陇山了。”
高季辅快速把陇州急报看完,说道:“诸位稍候,我马上去甘露殿禀报圣人。”
柳奭道:“高相公,我同你一起去。”
李乾祐知道内情,连忙拦住柳奭,说道:“圣人静养,我们还是留在政事堂,让高相公一个人去吧。今值非常之时,切不可再使圣人加重病情。”
柳奭只好作罢,着急地骂道:“尚药局、太医院那些御医都是废物!”
守在甘露门的李义匡看到高季辅不顾宰相的形象飞奔而至,好奇道:“高叔父,你这是怎么了?”
“秦州的荆王元景反了,我要去见圣人!”高季辅也不停步,一边说一边再往甘露殿跑去。
“啊?”李义匡顿时愣住。
荆王李元景?李义匡暗思,如果史书记载无误的话,李元景和李泰之间应该没有多少交集,只是因为李元景和房家有姻亲关系,在李泰死后,卷入了房遗爱谋反案。
没想到李元景竟然会响应李泰造反。
李义匡不禁想到,难道是房遗爱在从中牵线?
而房遗爱如今正在长安城中,且丁忧在家,距离房玄龄的孝期结束还有一个月时间。他想要做什么,根本没有人会留意他。
想到这里,李义匡也连忙向甘露殿跑去。
刚走进甘露殿,只见在殿里侍奉多日的御医们又忙碌了起来。
原来高季辅向李治禀报了李元景造反,已经攻破大震关,越过陇山天险向京师长驱直入的急报后,李治又惊又怒,不小心牵扯到伤口,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痛的,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经过御医的针灸,李治才悠悠转醒。
李治昏过去后,高季辅非常自责,后悔刚才禀报之时不该说的太急,应该要让李治先有个心理准备,才不会气急攻心。
看到李治转醒,高季辅大喜,连忙跪地道:“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醒过来的李治更加憔悴,咬牙切齿道:“荆王叔造反,与高卿家何干!朕登基之后,便进荆王叔为司徒,实封一千五百户,没想到他竟然还要造反!”
李义匡走到榻前,说道:“陛下,臣记起昔日逆人泰争储之时,房文昭公次子,高阳公主驸马房遗爱便是其麾下爪牙,而荆王元景之女嫁于房遗爱之弟房遗则。如今荆王追随逆人泰造反,臣猜测或许是房遗爱从中为逆人泰牵线。”
高季辅赞同道:“不错,道衍之言也让臣想起来了。两年前房文昭公薨后,房遗爱丁忧在家,柴令武则以巴陵公主有疾留京师求医,陛下登基后,薛万彻从象州遇赦而归,也赋闲于京。臣听说他们三人经常私下交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