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娘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僵,望向高娄斤身后微微行礼:“见过兄长。”
高娄斤转头,看到来人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高,圆脸微胖,肤色白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给人种一团和气的感觉。
她愣了一下,同样行礼道:“见过伯父。”
此人姓高名徽,字荣显,小字苟儿,父亲名叫高真,是高娄斤祖父高谧的同胞兄长。
见礼结束。
高娄斤好奇问道:“哪阵风把伯父吹来了?”
早在高谧那辈兄弟几人就已经分家各过各的,因此后来高谧坐罪流放怀朔镇的时候,高徽一家也没有受到牵连。
听到自家侄女的话,高徽笑道:“高欢离开洛阳的时候,曾让人给我带话,说是朝廷发俸的时候若他还未返回,就让我代领,然后送到此地转交给你。”
说完,他指向身后马车。
马车上,满满登登堆放着布匹、粮米,虽然两马拉车,但行走的也十分缓慢,马车更是摇摇晃晃,满是下一秒钟就散架给你看的样子。
高娄斤目瞪口呆。
嗯,主要是高徽的吝啬。
毕竟这种情况,一车拉不下可以用两辆车……
高徽不用回头就知道高娄斤心里想什么。
他也难。
高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穷逼!
还是山大娘最先反应过来。
只见老太太气沉丹田:“高岳,你死哪儿去了!”
下一秒,高岳从柴火垛里窜了出来。
山大娘手指马车:“去,找人把东西搬进去!”
高岳正准备去喊人,但扭头之后就站住了。
前院住着可朱浑三兄弟,以及斛律金和厍(shè)狄干二人,他们闻听动静都跑了出来。
“这是贺六浑的俸禄?”
“什么,每年都有?”
“这么多布料能做多少件衣服啊……”
“让我算算,这些绢帛换成粮米,足够在怀朔镇养一千人……贺六浑这算是当上军主了!”
……
议论纷纷中,他们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搬走。
就在可朱浑天元准备连马车也一并带走的时候,一脸懵逼的高徽终于反应过来。
“且慢动手!”
“马车是租赁他人之物!”
……
可朱浑天元挠挠头,悻悻然离去。
高徽松了口气。
他斜眼望向山大娘,不明白对方家中何时有了一群土匪……
高娄斤憋笑,满脸认真:“伯父请到家中上座!”
高徽正要答应,突然听到巷子口传来哒哒哒哒的清脆马蹄声,扭头望去,只见一匹小黄马上端坐一个文士模样的少年。
那人头戴一幅幞头巾子,身穿石青色的锦纱袍,革带束腰,眉红齿白,小模样很是讨喜。
高徽踌躇不前。
他从未见过高欢,只是闻听高欢俊美无双,故此心中犹豫莫非这少年就是他那名满洛阳的侄儿?
高娄斤向前快走两步,招招手:“阿娄,你来了?”
来人是扮了男装的娄昭君。
娄昭君东瞅瞅西看看,问道:“阿姊,大郎有往家里寄信吗?他有说何时回来吗?”
高娄斤摇头笑道:“那倒是没有……阿娄打听这个做什么?”
娄昭君红了脸,但还是大大方方说道:“我想知道,他有说何时来我家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