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乾怕是早已动了心思,加之饮酒,见了小陈氏,按耐不住,言语调戏,举动过甚……至于小陈氏是否有勾引之举,还有待商榷。
古知县面色不愉,他对余乾本就无甚交情可言,之前颇有偏帮,也是看在余乾是读书人且又是童生……
读圣贤书,理应品行高洁!
人证物证?
余乾轻笑,高呼,“大人,小生有人证!”
人证自然是与他一同去清风醉的同窗好友!身着青山学子服,三人与余乾言辞一致,且言辞恳切。
陈红梅没有人证,但她仍努力为自己的清白辩驳,“那日,民妇挣扎间,曾意外扯破他的衣物,如若民妇自愿,怎会挣扎撕破衣物
“来人,呈物证!”
余乾那日入狱,被褪去外袍换上狱服,外袍自然被狱卒留存。
外袍果有破损……余乾言辞凿凿,声称是在清风醉被木钉刮破。
陈红梅已无力辩驳,没有人愿意相信她,即便是有人相信她的话,也不愿意为她辩驳……
包括她的丈夫贺永祥。
她把目光投下秦安,悲戚而可怜。
“钉子刮破衣物,与人手扯坏衣物,其破损处必然不同”,秦安开口了,她对古知县道“何不传仵作查验,以明真相”
仵作专职尸检,对衣物等物证,经验丰富,亦可检验。
仵作年长,目光毒辣,扒拉了一下衣物,便道,“若是木钉硬物划破,裂口处丝帛,理应如此……”
撕拉……
“而人为拉扯破损……”,撕拉…又是一声锦帛撕裂的声音,仵作双手用力,便扯破了衣物。
仵作还一脸认真,继续解释道,“就跟尸体一般,大力扯断的肢节,与刀具砍断的肢节,其截断处血肉纹理必然不同……”
仵作大大,求您别说了……呕。
仵作用原衣物当场试验,然后将破损处比对,其结果无需多言,不言而喻。
余乾仍旧不死心,脸色铁青一片,“是挂到了木钉,我用手扯破的……”
已经有人嘲笑了,“两只手吗?”
余乾,“自然”
“那你定然是将衣服脱下来扯的喽……不然你两只手怎么够到背后……”
“余乾…”,秦安唤他,只是平静的叙述,却叫余乾徒然失去了辩驳之心。
“那日与你一同的同窗好友有四人,还有一人,他姓方名显瑜”
古知县也很上道,“来人,宣方显瑜!”
“行宽兄,那日小弟劝你莫欺妇人,你却不听……我等读圣贤书,耻与你为伍!”,方显瑜走上公堂,衣袍素净,衣袖宽宽,眉目明朗,他一撩衣摆,“草民方显瑜,拜见知县大人!”
“方显瑜!你妒恨我,故而诬陷我!”
方显瑜倒是冷淡至极,“我妒恨你什么……家世,财富?难道不是你妒恨我吗?盗我文章,损我字帖,窃我诗词,坏我声誉……”
“你!方显瑜,你血口喷人!”,余乾突然的大笑,“你恨我,你恨不得杀了我,因为我将你的未婚妻抬作了我的妾!哈哈”
方显瑜手掌徒然紧握,他冷冷道,“今生是我和她有缘无份”
“哈哈”,余乾差点鼓掌了,忽而他似想通了似的,突然就认罪了,他道,“大人,小生承认那日言语调戏,举动不当……”
“但是”,余乾面色阴冷,他指着贺某道,“此贱民殴打小生乃是证据确凿,按大齐例律,当重责五十大板,监/禁劳役半年……至于小生,身为童生,却不修自身,调戏妇女,按律,当自省三日,闭门思过……”
古知县也不得不为余乾的机敏鼓掌,避重就轻,仅仅一句不修自身,调戏妇女,便将自身过错一带而过。
旁人听来,好似少年纨绔,又好似浪子回头,似乎此等小错,悔改就行。
但余乾,有一点说的没错,那就是按大齐例律,此案就该这样判。
“啪!”,古知县又一次拍了惊堂木,便是判了贺某监/禁半年,至于剩下的三十大板,一个月后再行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