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榻上交织的动静终于歇了,两条细藕般的手臂不再受他桎梏,落回身侧后,又迷迷糊糊地摩挲到精壮汗湿的脊背。
他火烫的双唇继续游移着,失控了整夜吻遍她每一处肌肤,但就是不吻她的唇。
悲慈在身下蜷缩颤抖:“吻我。”
“不行。”
他流连她热气腾腾的肌肤,依依不舍地翻身落到另一侧,喘出一道倦气:“天亮之后你自行离开,我不送你。”
悲慈抱紧被褥,试图裹住浑身的疼痛,但他留下的痕迹就像火烧的烙印怎么都挥散不去。
她心想不吻就不吻,便问:“抱我?”
“不行。”
他辗转背对她很快响起轻微的眠鼾。
屋里不透风闷得慌,过了会儿悲慈下榻捡起衣裳收拾好自己,披着夜色出去了。
送她到妙音庵外的马夫打着哈欠调头就走,她看着四周田野里唯一的两点火光飘远,心也逐渐沉入黑暗。
摸黑打了一桶井水上来,她舀一瓢水毫不犹豫从头顶淋到身上。
冷到发抖也忍着,试图把身上的痕迹洗干净。
胸口的抓痕和咬痕被凉水冲洗过,终于不再刺痛,但凉意褪去后,反而灼烧更热。
她越来越不舒服,拖着水湿的身子,头重脚轻地回到寮房,连撞了几次桌凳,总算扰醒了佑宁起来点灯。
“悲慈?你这是怎么了?!你从哪里回来了?”
佑宁扶她躺下,摸她额头才发觉正发烧,整个妙音庵因此连夜醒了,帮她熬药换衣,直到天亮公鸡打鸣,日头渐渐升起在窗户里。
门外有人在低低说着话,偶尔时不时争吵几句,悲慈听着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有人进屋来到榻边,给她拉扯一下被角,又塞了一个小金元宝在枕下。
“我今天会去找殿下问清楚怎么回事,你也不要冲动去打扰我哥哥,最近朝中因为立太子妃的事儿已经吵翻了天,要再让人知道太子要立悲慈做侧妃,岂不是引火到你们这破庙里?”
“我不管你们吵什么,我女儿现在这个样子,定是被那个姓裘的欺负了!我一定要让他给个说法!”
“谁说一定是殿下?有证据吗?”
“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佑宁拉扯起昨夜新送来的锦被,告诉金婵是太子行宫的人直接送到这里。
金婵咂咂嘴:“那也不算,你让悲慈自己说。”
悲慈听到佑宁在耳边轻声询问,断续讲:“我没事,娘你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你老实说,娘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佑宁别过脸偷偷抹眼泪,她很少当着外人面哭,悲慈虽然心疼她,但不免又生出一阵欢喜。
原本她还担心佑宁抛弃自己,这下她确认,她是她的宝贝女儿,她不用被佑宁赶走,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了。
“娘,我真的没事了,你别哭。”
悲慈撑起沉重的身子与佑宁抱在一起,好说歹说才让她放下心。
喝着静慧从山上采的草药,每天一碗稀米汤吊着口气,如此挨过两日后,烧仍旧未退,昼夜反反复复烧着,把她折磨到毫无气力,就连白天都只能趴在桌上喘息。
金婵又来造访,在佑宁逼问下面色尴尬讲:“行宫里那些死丫头各个被毒哑了似的,挨了我两个巴掌都不吱一声,殿下他又不理我,我实在问不出什么,哎,反正这孩子还活着就行,你看看我多给你们送点过冬的被褥衣服,等开春送你们到乡下疗养,你们要是不回来,我还可以帮在那边置办好住所。”
佑宁先是厌弃她,但想到什么忍住了,试探问:“离开京城……也不是不行,你真能帮我们安置下来?”
“能。”
“那能帮悲慈寻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吗?”
佑宁问时,轮到她面色尴尬,金婵立刻意会,招招手让她贴耳过去:“到时就说悲慈是京城大官门下的贵妾,丧夫了才返乡,不就行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