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那什么，大家让一下呗？”

刘心雨：“……林牧，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讲冷笑话？”

从药店出来没多久，林牧就找到一辆还能够行驶的车。他们经过了一段还算通畅的路，总算是来到了商场附近。尽管他对于这附近的情况有了一定预想，但眼前看到的一切还是有些超出他的想象。成百上千辆车拥堵在商场外围的马路上，把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被压扁、撞扁的尸体随处可见，简直就是现代版的丢盔弃甲、人仰马翻。

林牧握着方向盘，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这座大型商场每层楼都有对应的停车场，他原先还想能不能直接开上顶层，再走商场内的旋转楼梯上天台与那里的人会合，可现在看来，别说上楼了，就连停车场都难进去。

“下车，徒步过去吧。”

依旧是林牧打头阵，刘心雨推着张平寇在后面跟随。他们的动作很小心，因为街对面就有十来只丧尸在游荡，他们伏下身子在车辆间穿行，缓慢地朝着商场靠近。

林牧探出半个脑袋，想透过车窗观察对面的丧尸是否有在看向这边，抬眼却看到一张死气沉沉的脸，这把他吓了一跳。车内的丧尸正歪着身子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休眠，林牧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冲刘心雨指了指那张尸变后发黑的脸，示意他们快点通过这里。

就在他们前脚刚离开，那只丧尸才后知后觉地缓缓睁开眼。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茫然地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又重新闭上眼睛，回归到了先前休眠的模样。它的这些举动都被林牧和刘心雨尽数收入眼中，当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牧：“看到了吗？”

刘心雨：“看到了。它那举动，简直和活人没什么两样啊。”

林牧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按理来说，丧尸是根本不需要休眠的才对，它们不光力气大，而且听觉敏锐，奔跑起来不知疲倦，不追到猎物誓不罢休，简直如同机器，唯一的缺点——对于林牧这种求生者来说或许是优点——就是智商似乎有点低。不过也不敢妄下定论，目前他们对于丧尸还不甚了解，也不敢有过多接触，它们习性如何，一切都还是未知。

“快走吧，难说这家伙会不会突然拉开车门下车，嚷嚷什么‘伙计们，我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呵呵，林牧，你还真是讲冷笑话的高手。”

“……我可是认真的啊。”

街上的丧尸并不算多，空车有不少，看来大部分人都及时弃车逃跑了。林牧见到有几辆车被其他车辆堵死了，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就连车门也无法拉开。丧尸就从前面的挡风玻璃钻了进去，一家三口被开膛破肚，胸前是一个巨大的血洞，现在也都变成丧尸了。从挡风玻璃钻进去的几只丧尸也被卡住，怎样也退不出来，它们前半身在车里，屁股往下就在外面，和车内的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此时正抱在一起休眠。

“刘心雨，你说丧尸之间有没有交流的语言？”

刘心雨想了想：“应该有吧？咋了？”

“你看它们那模样。其实我一直觉得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你想啊，鬼把人吓死了，人就变成了鬼，他肯定会去质问那只鬼，‘哎呀你看，都怪你把我变成鬼了。’要是丧尸之间也能交流的话，那一家三口估计就会说：‘嚯，都怪你，我们一家现在都变丧尸了啦！’那几只丧尸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答说：‘嘿嘿，不好意思，我们太饿了嘛，多多体谅哈。’”

刘心雨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眼神有些怪异，“我算是发现了，你这家伙是有点闷骚属性在身上的，你原来不像现在这样啊。哎林牧，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话这么多了？哪根神经突然搭错了？”

林牧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平时并不会这样说话，只不过是想用些幽默的语言逗刘心雨开心而已，毕竟她昨天哭得那么伤心，可现在看来，反倒是他多虑了。刘心雨似乎已完全从昨日悲伤中挣脱出来，下定决心将过往的一切都抛诸脑后。用一句不太恰当的话来形容，她是决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车辆阻挡了道路，却也成为了林牧三人最好的掩护。他们终于来到了停车场，这里也被车给堵死了，连给轮椅通行的空间都不够。好在张平寇状态不错，走起路来还算稳固，甚至有几次从车头翻越过去的动作比刘心雨还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