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器感觉太阳穴有些鼓胀,伸手揉了揉,才缓解了一些,道:“这梅大人,在万春堂被端之后,难道还不肯蛰伏?”
刘少游无法回答老爷子这个问题,他沉吟许久,才道:“从这短短几次交手来看,那梅大人不是个冒失之人,颇有些老谋深算,我倒认为,这几个人可能是他属下自作主张,大概率是想捞一把功劳。”
王不器想了想,也深以为然,“辛苦刘兄了,回头也替老夫给张小凤兄弟说声多谢。”
他说完便起身,开始往回走。
刘少游在身后轻声道:“陈大人那边如果有了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老爷子你。”
王不器点点头走了。
他每走一步,眉头便皱紧一分。
梅大人这根芒刺,还是要尽早拔掉。
这根芒刺,一日不拔,这心里便一日不安。
陈时节在城里卷地皮翻老鼠,那他自己也不能闲着,得出一份力。
梅大人只针对他自己一个老头子也就罢了,但是如果要祸及家人,哪怕儿子孙子再不成器,那也是他亲生骨肉,若敢动一动他的家人,他定要让其知晓什么叫悔不当初。
当王不器踏进王家大门后,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或许可以试试引蛇出洞。
既然谁也不知道梅大人是谁,那便引他出来,让自己露出真面目。
这个梅大人,王不器目前已知的信息只有两点:一、身材高大,二、轻功很高。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至于如何引蛇出洞,还需要再好好想想。
王不器刚一走入第一进院落,就瞧见儿子王无方坐在屋檐下,一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样子。
王无方连连叹气,目光无神,用手揪着颌下胡子,那胡子都快被他揪没了,连父亲过来了都没发现。
王不器走过去用龙牙刀鞘敲敲儿子的脑袋,好奇道:“你这老小子怎么了?”
王无方吓了一跳,终于回了神,见到是老父亲回家了,忙起身道:“爹,你回来了。”
他上下打量父亲,见他没有受伤,便松了口气。
昨晚老爷子一夜没归家,他和王如缺徐慢悠他们担心坏了。
王不器皱眉又问:“刚才在想什么呢?”
王无方目光闪躲道:“那个……那个……铺子我没赎回来,赌坊大老板不答应,唉,都怪儿子这几年太烂赌了,我也是活该。”
他说着就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王不器被他气笑了。
你这老小子现在才知道抽自己?
早干嘛去了!
他心想这不巧了吗?
那些铺子的劵书此时正在怀里揣着呢。
王不器伸手从怀里掏出那些劵书,冲王无方扬一扬,随意扔在他手里。
王无方低头一瞧,正是他亲手赌掉的铺子劵书,有了这些劵书,就可以立即去接手铺子了。
他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囫囵了,“爹……爹……这……这……怎么……来的?”
王不器一边朝二进院内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道:“有人巴结你老爹,送的!”
他永远不会想到会有一天竟然在自己儿子面前装了个逼。
王无方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再三确认这些劵书都是真的,嗷地一声喊,撒腿就跑了出去。
他要现在就去接手铺子!
从今天起,这些铺子的收入,全都要重新流入王家账房,而不是赌坊。
“阿奴,备车!快备车!阿奴……阿奴……你死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