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子王无方赌掉的那些铺子,失而复得,但王不器却并没有什么格外开心的情绪。
他还在想红姑那所谓的交易,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红姑说得太过轻描淡写,轻飘飘几句话便把几个会下蛋的铺子归还了,他本能地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红姑真话也罢,假话也罢,他如今也并不是特别在乎了,毕竟也算有了点自保能力,能拿回打拼了数十年的铺子,也算是好事。
何况,他本身习武就需要很多钱。
他年纪高心态老,并不想天天像今天道姑山这样富贵险中求,平平安安活着才是最大的福。
片刻后,上马,向东城浣花巷王家奔去。
骏马疾驰。
一个半多时辰后,王不器勒马停在了自家大门口。
擦一擦额头的细汗,喘匀几口气,再下马。
虽然如今肉身早已今非昔比,但毕竟重焕生机不久,血气筋骨依旧难以支撑如此长距离的疾驰。
王不器现在皮肉嫩弹,生机暗藏,但筋骨还是不太行,枯木逢春养身法毕竟才小成,还远没有深入到筋骨层面,一身老骨头倒还是比较骨质疏松的。
虽说融合了尸妖的铜筋铁骨天赋,但也不是说一下子就真的变成铜筋铁骨了,只是说相对以前要硬实很多,实际上还是得养身,让筋骨也真正重新焕发生机。
据枯木逢春养身法中秘法所说,当练至大成,一身骨头将全部换掉。
等于换上了一副全新的充满生机的骨架子。
王不器刚下马,阿奴听到动静便小跑了过来,“老爷回来了。”
王不器把缰绳交给阿奴,吩咐道:“阿奴,你把这马骑去镇魔司,就说王不器来还马。”
他这匹骏马还是昨天从镇魔司骑走的,自当归还原主。
阿奴应命而去。
此去镇魔司也并不是太远,骑马去走着回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阿奴去还马,王不器却没有着急进家门,而是缓步朝巷子口的馄饨面摊子走去。
此时正值午后,早已没了用餐的人,但刘少游也没有收摊,就在巷子口像个泥腿子一样随便蹲着,目光时不时扫一眼路过的人。
刘少游一眼就瞧见王不器走来,起身道:“老爷子,来了。”
“嗯,来了。”
王不器微笑致意,随便选一张桌子,在长条凳上坐了。
刘少游微笑道:“老爷子来碗面?”
王不器本来就饿了,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来此也正好有吃一碗的意思,“来一碗吧,香菜多放点,不要葱。”
刘少游麻利地下馄饨、烫面、捞面,再洒下一些香菜叶子,端来放在老爷子面前,自己也在对面长条凳上坐下了。
王不器拿起筷子低头大口吃面,暗赞刘少游的馄饨面煮得还真不错。
刘少游没有开口打扰老爷子吃面,只静静等着,他知道老爷子吃完面会有话要问。
王不器终于吃完了馄饨面,“吃馄饨面就是要放香菜,老夫认为那顾欢根本不会吃面。”
刘少游笑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吃法。”
这话说得很高明。
王不器看看四周,一个食客也没有,偌大一个巷子口,此时就他和刘少游两个人。
他面色一正,问道:“刘兄,昨天老夫走了之后,这边可有什么异动?”
刘少游也收起笑容,“也没什么大动静,倒是张小凤在后巷发现了两三个鬼鬼祟祟的人,时不时绕着这大院转圈。”
王不器眉头一蹙,“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刘少游摇摇头,“张小凤抓到了一个,还在大营里审着呢,折断了他手脚,敲碎了他骨头,但那小子就是硬气,一直到现在,还不松口,陈大人都要气炸了。”
对于黑武卒的酷刑,王不器在江山月身上已有所了解,此时也没多去想什么。
王不器心情忽然有些烦躁起来,“倒是个硬汉,比那沈谦嘴巴结实,此等人物,老夫料定必是那梅大人的心腹。”
刘少游森然道:“陈大人也是如此认为,但目前还没有问出口供,也不知道那梅大人是谁、住在哪里,派人监视你王家又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