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雏田”,鸣人还在那边大声喧哗,却很快就被小樱一顿暴揍,是的,我们同班数年,没有人不知道,日向家的废物大小姐的名声。我为什么要来场上自取其辱,明知道我不会去战斗却还是站在这里丢脸。
我的头开始痛起来了。
我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宁次,他的瘦削的下巴,冰冷的眼神,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朝着他走过去,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他一掌拍到了我的胸膛,我感受到心脏在剧烈的紧缩,那一刻,我甚至从他眼里看见了杀意。
我很难向你描述这种情绪,但是你只要知道我岌岌可危的精神即将崩溃,这就足够了。
“你在恨我”,我说。
“雏田大人,我并不恨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从出生起就已经有了既定的命运”,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冷漠。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痛苦?”,我并不想和他纠结什么命运,这个世界是按照物理规则运行的,我是个唯物论者,我知道,事物有其发展的必然性,但现在我只想知道,是什么在让他痛苦?
明明他之前,还会对着我笑。
哦,我想起来了,笼中鸟,我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是什么让宁次感到痛苦了。
我举起沾满血的手,朝着自己光洁的额头点去,“是这个吗?”,我笑着问宁次。
我看见他瞳孔剧烈地收缩,眼周的青筋暴起,他全身的查克拉朝着手掌涌去,他朝着我冲了过来。
那就是这个了,我无力地倒下,赶来的夕日红老师拖起了我的身体,宁次也被卡卡西和凯制止了。
我还在对着宁次笑,我会去海底的山洞里找到女巫,我要用我的头发,我的眼睛,我的所有的一切去和女巫交换,我要解除这让他感到痛苦的恶毒的咒语。
不要露出这幅表情,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张开嘴想对宁次说,可心脏剧烈的疼痛却让我忍不住蜷缩起身子,鲜红的血不断从我口中涌出。
抬着担架的医务人员慌张地朝着门口叫道,“急救室,急救室”。
之后我就晕过去了,醒来就已经在医院里了。
我在医院待了快三周才回家,也许我的失败真的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父亲,母亲,没有人来看我,好像所有人,都被自己的事情绊住了脚。
但我不在意,因为美人鱼是没有家人的,美人鱼是从泡沫之中诞生了,最终也只会化作一团泡沫。
夕日红老师给我从家里拿了些换洗的衣物,我勉强把自己收拾干净,扶着墙壁走出了病房。
我得快点,心里有个声音在急急地催促我,可我还没走出医院,就被一个青春洋溢的声音叫住了,“雏田,今天也很有精神呦”,我转头看见了洛克李和他闪亮的牙齿,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老师就站在他身后推着轮椅。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便继续往外走,可脚还没迈出去,就听见了响亮的一声,“对不起!雏田小姐,请允许我代替我愚蠢的弟子,日向宁次,向您道歉!请您务必接受我的歉意!”
那个老师就这样一秒不停顿地,把膝盖砸在了地板上,脸上留下两条宽眼泪,黑油油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我。
我朝着他点头,心里满是不耐,我真的很急,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我绕过眼前的人,继续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我听见了身后师徒两人抱起来哭泣的声音,如果是往常,说不定我也许会笑一下,可我现在实在没力气转身去看了。
我的心里已经被某种东西填满了,已经看不见更多的东西了,众所周知,美人鱼的脑容量只有核桃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