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光武帝开创东汉一十二帝（东汉史）

光武皇帝刘秀，字文叔，是汉景帝第十子长沙定王刘发的后代。刘发生了春陵节侯刘买，春陵这地方就是南阳白水乡。刘买的长子戴侯刘熊渠承袭了刘买的爵位（刘熊渠是刘玄的太爷爷）。刘买的小儿子刘外做了郁林郡（以广西玉林为中心的一带地方）太守。刘外生了巨鹿都尉刘回，刘回生了南顿县令（今河南项城市一带）刘钦，刘钦在南顿生下刘秀，当时有嘉禾，一根茎长九穗，所以生下的孩子叫“秀”。刘秀在乙酉年（公元 25年）六月在部南（今河北邢台地区的柏乡县北面）即了皇位，大赦天下，把当年改为“建武”元年。因为寇恂有文武全才，很有领导方法，刘秀就任命寇恂做了河内（相当于今河南省黄河南北两岸之地）太守。寇恂为军队调拨粮草，生产器械供应军用，从没缺乏。当时刘玄的大臣朱鲸还占据着洛阳，刘秀派将领领兵围住洛阳几个月也没打下来。因岑彭曾做过朱鲸的校尉，刘秀就派廷尉岑彭前去劝说朱鲸投降。朱鲸说：“大司徒刘被害，我也参与了谋划，又劝刘玄不要让刘秀北伐。我只知道这罪名不小，所以不敢投降。”岑彭回去向刘秀作了报告。刘秀说：“干大事的人不记小的怨恨，如果朱鲸投降，他的官位可保，还能惩罚他吗？黄河的水就在这里，我决不食言。”岑彭又去对朱鲸说明了刘秀的态度，朱鲸就把两手绑在身后，自己到河阳（今河南孟州）投降了。刘秀为他解开绑绳，任命他为平狄将军，封为扶沟侯。当年十月，刘秀就在洛阳建都，并立祖庙在洛阳。邓禹领兵到达长安，驻扎在昆明池（在当时的长安近郊），拜了汉高祖的庙，收集起西汉十一个皇帝的牌位，送到了洛阳。

第十三章光武帝开创东汉—十二帝（东汉史）

赤眉军打算向西走到上陇（即六盘山南段）去，被隗嚣击败，又遇上大雪天，士兵冻死了很多。于是赤眉军往回走，又被邓禹截击。邓禹作战不利，领兵进入云阳县（在今陕西淳化县西北），赤眉军再次进入长安。邓禹军多次作战不利，又缺少粮草，刘秀就派偏将军冯异代替邓禹指挥军队，并让邓禹回去。邓禹觉得接受了领兵的任务而没有任何功劳很是惭愧，要求和冯异共同攻打赤眉军。冯异说：“赤眉军人数还很多，可以用引诱欺骗的方法达到目的，却很难用兵一下子打败他们。”邓禹不听，又进行了战斗，再次被打得大败，只剩二十四个骑兵跟随他逃到宜阳县。冯异丢下坐骑跑到回溪（在今河南洛宁县东北），回营后坚守营垒。冯异整顿队伍和赤眉军约期会战，让强壮的士兵穿着和赤眉军同样的服装，埋伏在路旁。第二天，赤眉军上万人攻打冯异军，冯异放出兵马大战。太阳偏西时，赤眉军坚持不住了，冯异的伏兵突然出现，穿戴和赤眉军相同，赤眉军开始撤退，冯异军进行追击，赤眉军被打败。赤眉军向东退到宜阳（在今河南省洛阳地区），被刘秀亲自率领的六军截住。赤眉军派刘恭出面请求投降，说：“刘盆子领百万大军投降，陛下将会怎样对待我们？”刘秀说：“不杀你们就罢了。”刘盆子和丞相徐宣等三十多个头领投降了刘秀，刘秀从赤眉军中得到了传国的皇帝玉玺。第二天，刘秀在洛水沿岸排列兵马阵，让刘盆子等人观看。刘秀对赤眉军首领樊崇等人说：“该不会为投降后悔吧？”徐宣磕头说：“今天能够投降您，就像离开老虎口，来到慈母面前，真是欢喜，哪还会后悔啊。”刘秀说：“你正是所说的铁里头的铮铮作响的好铁，平凡人中的佼佼者啊。”刘秀可怜刘盆子，让他做了赵王的郎中（近侍官），赐给了樊崇等人在洛阳的田地、房屋。后来，樊崇、逢安被刘秀杀害，徐宣、杨音在乡里寿终正寝。刘恭为了为刘玄报仇，杀了谢禄后投案，刘秀赦免了他。刘恭后来被刘玄的儿子寿光侯刘鲤杀死。刘盆子后来生病失明，刘秀赐给他荥阳一块地，靠地税活了一辈子。

当年，刘秀打王郎的时候，渔阳太守彭宠派出突击骑兵帮助刘秀，并运送粮草从没间断，刘秀任命他为大将军，并封为列侯。等到刘秀在蓟县追击铜马军时，彭宠因为有功劳，对自己能得到更高的官职、爵位期望值很高。后来刘秀接见他，封他的官位使他很不满意，认为封小了，因此心理不平衡。吴汉、王梁都曾是彭宠的部下，这时彭宠和他们并列为三公（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彭宠没有再加官职，就更加不满意。一天，刘秀下诏令让彭宠入朝，彭宠的妻子和亲信官吏都劝他不要去，于是彭宠出兵反叛了。幽州牧朱浮写信责备彭宠说：“从前辽东有头猪下崽子，有一只白头的，感到很奇特，要把它献给皇帝。走到黄河以东，看见到处都是白头猪，于是惭愧地返回去了。就凭你那点功劳，在朝廷上评一评，不就像那只辽东猪吗？如今你竟不知天高地厚，自比为山东六国，岂不是荒谬吗？”彭宠听不进去，于是在蓟县（今北京大兴区）向朱浮进攻。彭宠又派使者去说服耿况和他一起造反，耿况斩了使者。涿郡（以今河北涿州市为中心的地带）太守张丰也起兵造反，和彭宠联合了起来。朱浮抵挡不住了，向刘秀求救。后来朱浮所在的城中粮食吃完了，正在这时赶上耿况派遣骑兵救援，朱浮才从蓟县城中逃了出去，蓟县被占领。彭宠自称为燕王，进攻打下了右北平郡（以今河北平泉为中心的地带）、上谷郡（以今河北怀来县为中心的地带）的一些县，向北联合了匈奴，向南边联合了张步，以及富平、获索等农民军，声势浩大。征虏将军祭遵等人讨伐张丰，并杀了张丰。刘秀命令建威大将军耿拿进攻打击彭宠。耿拿派儿子耿舒砻去打匈奴，杀了匈奴两个王，彭宠退走。一天，彭宠在休息室躺在床上，他的奴仆子密等三个人趁机在床上把彭宠绑了起来，又假传彭宠的命令，让彭宠手下的官吏各自回家休息。三人又绑起彭宠的其他奴婢，又威逼彭宠喊来妻子。彭宠的妻子一进门，吃惊地喊道：“奴仆造反了！”她的脸被打，彭宠赶紧向她喊：“赶快去给将军们置办行装！”其中两个奴仆押着彭宠的妻子去拿宝物，又让她缝了两个浅黄色的丝布口袋，把财宝装了进去。天黑以后，子密三人解开了彭宠的手，逼他写手谕，命令城门校尉赶快开门。写完后，彭宠和他的妻子都被割下了脑袋。三人乘快车出了城，到了刘秀那里。彭宠的尚书（主管大臣奏章）韩立等人又立了彭宠的儿子彭午为燕王。彭午后来被国师韩利杀死，韩利跑到蔡遵那里请求投降。刘秀封子密为不义侯，燕地（今

第十三章光武帝开创东汉—十二帝（东汉史）

河北一带）全部平定。淮南的李宪在庐江称王四年，称帝三年，扬武将军马成把他打败赶跑，后来，李宪的士兵帛应杀了李宪，投降了刘秀。

当年，汉景帝刘启的兄弟梁孝王刘武的八世孙、西汉皇族第十一代梁王刘永背叛了刘玄，令沛县人周廷等人攻打下了济阴、山阳、沛县、楚（即楚丘，今山东曹县一带）、淮阳、汝南等地。又派使者拜西海连帅佼僵为横行将军，东海连帅董宪为翼汉将军，琅邪连帅张步为辅汉将军，于是刘永称霸东方，很快在睢阳（今河南商丘市南）称帝。刘玄的将领苏茂投降了刘永。张步在剧县（今山东寿光）整治军队，他派遣将领领兵把泰山、东莱（以今山东莱州为中心的一带地方）、阳城（今山东沂水、莒县一带）、胶东、济南、齐郡（以今山东历城为中心的地带）、北海（今山东益都、寿光、昌乐、潍坊、昌邑、高密等地）等郡都打了下来。刘秀派虎牙大将军盖延打下了睢阳，刘永退到了湖陵（在今山东鱼台县东南一带）坚守，盖延于是平定了沛县、楚、临淮（今安徽凤阳东）等地。刘秀派大中大夫（是参与议论政事的官职）伏隆拿着符节到了青州和徐州（今淮北一带），招降各个郡、国。青州和徐州人听说刘永已经失败，就都投降了。张步献给刘秀鲍鱼，刘秀就任命张步为东莱太守。刘永立了董宪为海西王，张步为齐王。张步贪图王爵投降了刘秀而又反叛，就抓住了伏隆并杀了他，接受了刘永封给他的齐王爵位，占据了十二个郡。后来，刘永的将领庆吾割下了刘永的头向刘秀投降。苏茂、周建又立了刘永的儿子刘纤为梁王。刘秀派捕虏将军马武、骑都尉王霸在垂惠围住了刘纤和周建。这时吴汉、耿拿在平原县攻打富平、获索农民军，并打败了他们，刘秀又诏令耿拿再讨伐张步。平敌将军庞萌和人相处谦逊恭顺，刘秀很信任他，并曾经对人说，庞萌是个可以把全家的性命托付给他的人。这时刘秀让他和盖延一起攻打董宪，当时诏书只有一份，下给了盖延，庞萌却没接到。庞萌怀疑盖延在刘秀那里说了自己的坏话，于是造反，袭击了盖延的军队，并把盖延打败，后又和董宪联合攻下了彭城。刘秀得到消息大怒，亲自带兵讨伐庞萌。刘秀写信给自己的将领们说：“我曾经认为庞萌是国家的重要大臣，将军们岂不是要笑话我这话吗？希望各位磨好刀枪，喂好马匹，到睢阳集合。”董宪派苏茂、佼僵帮助庞萌围困桃城（在今山东阳谷东北）。刘秀亲自带领轻装上阵的士兵，飞快地向前进军，在距离桃城六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让士兵养精蓄锐准备大战。当时大司马吴汉等人在东郡（治所在今河南濮阳，辖山东省部分地区），刘秀派人骑快马去召他们。庞萌等人全力攻打桃城，城中守将听说外援已来，更加有了守城的决心。庞萌等人打了二十多天还没打下来，所以疲困不堪了。吴汉等人的军队都到了，刘秀亲自指挥作战，把庞萌等人打得大败。庞萌败走后，到了董宪那里，刘秀又四面围攻董宪，把董宪打得大败。佼僵向刘秀投降，苏茂投奔到张步那里，董宪、庞萌跑到郯县（今山东郯城）。后来董宪、庞萌又到了朐县（在今江苏连云港西南），吴汉攻下朐县，斩了董宪和庞萌。梁王刘纤的士兵杀了刘纤，投降了刘秀。

耿拿进军讨伐张步，先打下祝阿县（今济南市长清区东北一带），张步军被击败，又杀了张步的部将费邑，一连攻下四十多城。济南郡一带平定了，耿拿又进军打下临淄。张步领兵二十万与耿拿军作战，飞箭射中了耿拿的大腿，耿拿用佩刀砍去箭杆，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负伤了，终于打败了张步军。这时刘秀在鲁地，听说耿拿被张步攻打，决定亲自去救他，还没到达地点时，强弩将军陈俊对耿拿说：“敌人现在势力还很强盛，我们可以暂且坚固营垒，让士兵休息一下来等待皇上的援兵到来。”耿拿说：“皇上的车驾将要到来时，做臣子的应当杀牛备酒来等待百官的到来，怎么可以把敌人留给皇上呢？”于是出兵和张步大战，又把张步军打得大败。耿拿知道张步已无力和他再打，打算退兵了，于是他埋伏下士兵等着张步撤退。深夜，张步果然领兵退走，埋伏的士兵一齐起来冲锋，一直追到巨洋昧水边，杀得张步军尸体连成了排，得到张步的军用物资两千多车，张步败回到了剧县（今山东寿光）。刘秀到了耿拿军中慰劳军队，耿拿再次进军攻打张步，张步逃到了平寿（今山东潍坊），苏茂领兵也到那里去救援张步。刘秀派去使臣对张步、苏茂说，两人不论谁杀了谁，能够提着对方脑袋投降的就封谁为列侯。张步杀了苏茂

第十三章光武帝开创东汉—十二帝（东汉史）

投降。耿拿进入平寿城，城里的士兵还有十多万人，军用物资有七千多车。耿拿把士兵遣散回乡里，张步被封为安丘侯。不久，张步召集旧有的部下到了临淮（今江苏徐州），想进一步到海边去，陈俊领兵追上杀了他。长江流域、淮河流域、关东一带全部平定。耿拿降服了几个反叛者的余党，齐地也全部平定了。耿拿作为刘秀的将领，平定了六十四郡，攻下三百座城池，从没受过挫折。安定郡三水（今宁夏固原市东北）人卢芳谎称是汉武帝的曾孙子刘文伯，自立为西平王，后又称帝，十三年后逃到了匈奴那里，又过了三年向刘秀投降，被封为代王。

当时天下基本平定，只有陇地、蜀地还没有拿到刘秀手里。当初，隗嚣占据着陇地（就是今天甘肃的临洮、陇西、张掖等地），公孙述占据着蜀地（就是今天四川成都等地）。还有南郑人延岑，拉队伍占据汉中。汉中王刘嘉领兵打败了他，使他投降，得到了几十万人。不久，延岑反叛，汉中王刘嘉失败退走，延岑占据了汉中。后来延岑又打顺阳（今河南南阳地区的淅川），被邓禹打败，延岑逃到蜀地。当时公孙述已称帝，他任命延岑为大司马，封为汝宁王。后来隗嚣归顺了刘秀，刘秀用特殊的礼遇对待他，只称他的表字“季孟”而不称名字。隗嚣派马援带着书信到洛阳查看刘秀的动静，马援回去后，极力赞扬刘秀的好处，隗嚣并不相信。当初，刘玄做皇帝时，平陵（今陕西兴平市）人窦融占据着黄河以西，自称五郡大将军（五郡就是酒泉、张掖、金城、武威、敦煌）。窦融想归顺刘秀却一时没有门路，他从隗嚣那里接受了光武帝刘秀的年号。后来窦融派长史刘钧等人拿着书信到洛阳，刘秀赐给窦融皇帝印封的文书，窦融被授予了凉州牧的封号。公孙述派田戎从江关（瞿塘关）出发召集老部下，想要夺取荆州（古九州之一，是以湖南常德为中心的地带）没成功。刘秀下令让隗嚣讨伐蜀，隗嚣不听从。刘秀又派耿拿等七个将领从陇地进军攻蜀，事先派中郎将（卫侍皇帝的武官）来歙向隗嚣说明讨伐的军队从他的辖区经过的原因，隗嚣犹豫没答应。来歙想刺杀隗嚣，被隗嚣躲开了。隗嚣叫来人要杀来歙，来歙乘车离去，隗嚣于是开始反叛。刘秀的七个将军与隗嚣作战，被隗嚣打败，各将带兵从陇地向东方撤退。刘秀诏令耿拿在漆县（今陕西彬县）驻军，冯异在旬邑县驻扎，祭遵在泺县（今陕西陇县）驻军。

当初，马援听说隗嚣对刘秀有二心，就多次写信劝说不要背离刘秀，因此隗嚣对他很反感。等到隗嚣造反，马援给刘秀上书，请求见刘秀。刘秀接见了马援，马援出了不少消灭隗嚣的方法。刘秀于是拨给马援五千突击骑兵，到隗嚣那里游说、离间隗嚣的部下与隗嚣的关系。隗嚣乘着得胜，派王元与行巡带领两万兵马离开陇地，向东进军，让行巡夺取枸邑（今陕西咸阳地区的旬邑）。冯异赶紧回军关闭城门，偃旗息鼓。行巡到了城门前觉得奇怪，突然间，冯异竖起了旗帜，敲响战鼓，率兵而出，行巡的军队一时惊慌乱了套，被冯异打得大败。祭遵也在泺县打败了王元的军队。于是北地的豪门、官吏都背叛了隗嚣，投向了刘秀。隗嚣向公孙述称臣，公孙述封他为朔宁王。来歙带领两千多人砍伐山上的树木开道，从回中（在今陕西陇县西北）竟然偷袭了略阳（今甘肃秦安），杀了守城将领金梁。隗嚣听说略阳失守，非常吃惊地说：“怎么这么神速？”刘秀听说得到了略阳城非常高兴，将领们都领兵向略阳方向赶，都被刘秀追了回来，说：“隗嚣丢了重要的城镇，一定会来抢回的，他旷日持久拿不下城，我们才能找到战胜他的机会。”隗嚣果然集中了他的精锐部队围住了略阳，来歙在城中坚守，略阳城攻不下来。刘秀亲自率军讨伐隗嚣，到达了高平第一（城名，故址在今宁夏固原市）。窦融率领五个郡的太守以及羌人、小月氏等部队与刘秀大军会合。刘秀待窦融很好，用特殊礼节对待窦融，摆酒招待各将领。大军分成几条路向陇地进军。刘秀让王遵招降了隗嚣的将领牛邯，拿下了城池，拜牛邯做了中大夫。于是隗嚣的十三个将领、十六个县、十多万人都投降了刘秀。隗嚣带着妻子、儿女跑到了西城（在今甘肃天水西南）。刘秀到来歙部队慰劳军队，并赏赐来歙，赐来歙独坐一席，在各个将领之上，还赐给来歙的妻子细绢一千匹。刘秀到了上都（在今甘肃天水市西南），让人给隗嚣送信说：“你要是空手亲自到我这里来，可以和你儿子相见，保你平安无事。”隗嚣却始终不肯投降，刘秀就杀了他的儿子隗恂，派吴汉、岑彭领兵围住了西城。刘秀封窦融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