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二人见姜子牙如此古怪,都是心中存了疑团,但杨戬素来沉稳,姜子牙不说,他也不问,过了半晌,姜子牙见妖人尚未来攻,便把这几日的情形低声说与二人知道。
杨戬听了之后,心中暗自庆幸:“若不是师叔恰好在此,那群妖人攻来的时候,我有八九玄功,纵不能胜,逃脱也非难事,萱弟却是旧伤未愈,更中奇毒,只怕难脱毒手!”一念及此,想起当下的境况,不由得忧上眉头。
姜子牙此时正四下盯着,忽听见那树林深处传来一阵悉索之声。姜子牙低声说道:“来了!”杨戬看看树下,哮天犬已经藏身在草丛阴影之中,再往四周看时,见有不少黑影正从大树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杨戬运神目仔细观看,见这些人动作呆滞,行动缓慢,身上衣衫也算完整,若不是面容呈现铁青色,便与活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似与卧牛山遇到的妖人驱尸不同。孔萱适才听姜子牙说有数十具尸骸的时候心中便有些不适,此时见了竟差一点吐了出来。
杨戬不小心碰到了孔萱的手,感觉冰凉如水,连忙侧头一看,见孔萱面色煞白,知道他面对这许多僵尸心生惧意,便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孔萱与杨戬目光一对,见杨戬眼中尽是关切之情,顿时从心底生出一股暖意,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头的烦恶,暗道:“只要兄长在我身边,我又何惧之有?”
这时,突然又有啸声响起,那群尸骸纷纷向三人站的大树围来,但一到距离火堆尚有丈余的地方便齐齐立住脚步,再也不向前挪动半步。
杨戬在树上见群尸行动,心中纳闷,低声问道:“师叔,这些行尸欲前又止,不知有何图谋?我等在此树上,碍手碍脚,难以施展,若是对头强行围攻,如之奈何?”
姜子牙见此情状,知道群尸确实怕火,己方三人又都在树上,一时半会群尸自然是奈何不得,不足畏惧,但那驱尸作法的四个妖人却始终是心腹大患。
而且那四人躲在暗影之中,更难揣度行止,但此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能坚持到天亮,到时候驱尸之法应会失效,若是凭真本事对决,即便以二对四,也未必没有取胜之机。
姜子牙正思忖间,那刺耳的尖啸重又响起,但比起之前的啸声却又多了几分凄厉、几分急促,群尸顿时象被什么驱赶一般,又向前逼近了数步。
杨戬见群尸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暗道:“若是群尸再向前数尺,只怕到时候连走也走不脱了!”忙看向姜子牙。
姜子牙也是心中犯难,眼见那堆火已经快要燃尽,火光暗淡,作法的妖人又不断以啸声催逼,实在不行,只有自己犯险引开群尸,让杨戬与孔萱先走,自己断后,如此纵不能胜之,也不至被群尸缠上。
正在胡思乱想,孔萱突然低声道:“先生,弟子有一法,说不定能扰乱这些妖尸!”
姜子牙与杨戬闻之,都是心中一喜,杨戬忙道:“萱弟!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孔萱面色肃然,道:“适才我见那尖啸声一起,群尸便有反应,说不定对头便靠这个驱使妖尸,只要我能破其尖啸,说不定这些妖尸失其指挥,必生内乱!”
姜子牙点点头,道:“汝说得不错,我跟踪数日,曾见这四人似乎都在口中含了什么东西,轻轻一吹,便会发出尖利的啸声。想来此术必是以符咒强行催动尸骸,然后以这尖啸驱使,只是现在我等不知彼在什么方位,如何破得?”
杨戬心中突然一动,道:“琴?”
孔萱点点头,将背上的琴盒取下,轻轻捧出白玉琴,好在树枝粗大,他斜靠着树枝,微盘双膝,将琴横置膝上,右手轻轻一拨,数声,接着面容一整,微微吸了口气,调匀气息,双手慢调宫商,轻抚琴弦,琴声一起,竟如清泉落涧,如惊鸿渡水,清清脆脆。
姜子牙心道:“这伙妖人吹哨应是用了灵气,故此啸声如此尖锐凄厉,如今这少年弹的曲子却如斯轻柔,又看似全不用灵气,如何能破其尖啸?也罢,只盼能扰乱一时,我与杨戬伺机反击,若能一举诛灭一二妖人,形势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