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向他,他接着道:“你们还记得我和郑淮遇到的炎国探子吗?当时那四人可是从头到尾都没使用过灵力,由此可见,炎国方面,并不希望我们得知他们背后的行动和计划。”
“没错。炎国现在虽然想要发兵泽国,但不得不说他们很谨慎,在打探清楚情况前不会开展正式行动。如果现在贸然派出一人前来袭击我们,容易打草惊蛇。他们不会这样做。”郑淮若有所思。
“那这么说,这个所谓的第三方,既不属于泽国,也不属于炎国,却又知道两国之间的暗潮涌动,同时还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江少云疑惑道,“可是,你们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
“昨晚,那个神秘人突然出现。我和江公子上前阻拦,可以感受到他内力深厚。且那人的招式路数诡异,令人防不胜防,我们两人在不熟悉他的情况下,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林安立摸着下巴回忆,“可是他的目的好像并不是伤害我们,似乎……只是刷一下存在感?想要让我们知道这第三方势力的存在。”
“对!来了就打,打完就跑。确实很奇怪。”
“还有,如果他只是为了刷存在感,那么他昨晚的一点便更加奇怪。”林安立看向郑淮说,“当时,我和江公子上前挡住他后,他又特意越过我们,打向了你。”
郑淮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如果他只是为了刷存在感,那么只要与我们中的人交过手,传递出他功法套路的诡异之处便可。明明与我们交手后逃脱是更省力的办法,他却偏偏要冒着被我们抓住的风险,和没有交过手的郑淮再打一次。你们说,他到底是干嘛来了?”林安立想不明白。
“无论那第三方是何目的,我们后面的行程都需要更加谨慎。眼下看来,局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郑淮眉间微皱。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江公子,”郑淮看向江少云,“今日,你写信去淼都了吗?”
“方才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将信寄出去了。算算时辰,调查的人接到消息后今夜就能到。”
“好。”郑淮撑着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旁边三人见状,连忙跟着爬起来,搀扶住他。
“那咱们走吧。”郑淮站直,拂了拂衣摆。
“走?走什么呀?”林安立皱着眉,“你这个样子,怎么走?”
“无妨,”郑淮唇色苍白却一脸淡然,“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不过是伤了内息,不碍事。”
“可是......”林安立还想再说什么。
“没时间了。”郑淮眉目间难得浮现出一抹焦急之色,抬手握住林安立的手腕,认真道,“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们了。”
江少云也面色担忧:“郑公子,你真的没问题吗?”
“我没事......”郑淮忍不住又握拳抵住唇,咳嗽两声,“调离内息需要时日,但不算严重。咱们还是先赶路吧。”
“那好吧。”江少云下定决心,“事态紧急,确实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如果郑公子可以坚持的话,咱们先赶路。”
郑淮点头。
“如果路上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们说啊,”林安立扶着郑淮,还是有些担忧,“别硬扛。”
“行了,啰嗦。”郑淮摇摇头,往门口走去。
“诶!你......”林安立正要发作,想到他受了伤,又憋了回去,无奈又暴躁地追上去,“你走慢点!”
炎国宫殿。
黑色基调,红色相缀的大殿内,光线昏暗。
两侧墙壁上燃着火族赤焰,火光随着焰舌的晃动忽明忽暗。
殿内装潢奢贵华丽,高高的御台上,立着一个身披黑色鹤氅的人,正负着手,默默打量着眼前的王座。
一人从殿外走进,行至台阶前,拱手行礼道:“大护法。试探过了,两个水族人,一个木族人。”说至此,停顿一下,抬眼,正是昨夜袭击郑淮四人的蒙面人,“并没有您说的那人。”
御台上的人,缓缓转过身。大殿内一片昏暗,唯独这阶梯顶上,尚显明亮。四周的黑暗仿佛无形的威压,向着相较明亮的地方迫近。在那人完全转向他时,蒙面人垂下了眼睛。
“哦?”大护法开口,双眼隐于帽檐的阴影下,嘴角挂着一丝笑,却让人觉得莫名阴寒。
“按您的指示,我特地试探了那个木族使者。此人内力不济,但所用确实是木族灵力。”蒙面人无甚表情。
“继续盯紧了,”大护法转动着右手木质上的玉扳指,“有任何疑似的人,将他带回来见我!”
“是。”蒙面人行礼,正要退下。
“尉迟温。”大护法沉沉开口。
台下,蒙面男子动作一滞。
“你最好别搞花样,乖乖助我事成,对你们,对我,都好。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大护法抬起右手,狠狠一握,唇角冷冷勾起,“你就不要后悔了。”
尉迟温垂下双眼,顺从地行礼:“是。”转身退下。
“这天下,”大护法旋身在炎国王座上坐下,“总有一天是我的!”
男子的放肆的笑声在空荡的大殿内回荡。
尉迟温步伐沉稳地往殿外走,眸中情绪几经变化,又很快恢复深沉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