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子里看到熟悉的环境,俞晴才觉得好些,云裳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害怕,只得温言哄着。
“今日忙了许久,小姐该是累了!”
“嗯,你去休息吧,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诉母亲!”
“奴婢听小姐的!”
见云裳离开,俞晴忙躲进被子里,她并不后悔拿自己害怕的故事吓唬玉粟。
当她说到乌盆开口吐露人言时,看到玉粟惊恐的表情,还有临走时,对她说的话让玉粟面如死灰!
就连于香草都被吓得发起抖来,她心中有一瞬的释然,只希望她们不要继续错下去。
却又暗自懊恼,她自己若不害怕就好了,这样她心里说不定会畅快些。
当更夫敲响亥时正的鼓声,俞晴先强撑着睁开一只眼,看到蜡烛即将燃尽,忙睁开另外一只。
下床迅速拿了一支新的换上,才松了口气。
此刻已经到了练功时间,她却没有勇气踏出房门一步。
当亥时三刻的梆子声音传来,感觉实在不能再耽误,她咬咬牙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走到树下,好闻的花香让她稍微放松。树梢却晃动起来,那晃动越来越剧烈让她的恐惧到了顶点。
此刻,她的头发只松松挽起,她却觉得她的发根此刻一定会因为恐惧而竖立起来。
然而,当一个黑色人影从树上落下的时候,她下意识掷出手中木剑想要跑回屋里,腿脚却酸软的不像话。
直到耳边传来戏谑的声音:“啧啧,这不是于家大小姐吗?怎么这么胆小!”
待萧瑟走近了,看到她满脸的惊惶和眼泪,立马收起了他的玩世不恭。
“怎么了,开个玩笑!真吓到了?”
见是萧瑟,俞晴松口气,蹲在地上,默默流泪。
“好了,我不对,不该吓你,可今日你胆子也太小些!”
见哄不好,轮到他慌了神,“好了,我拿我最珍贵的簪子给你好不好?”
说着,就要帮俞晴挽起她满头的秀发。
他伸手抓过一把,却没有料到女子的发丝很细,又过分的垂顺丝滑,显得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粗粝。
手忙脚乱刚抓起一绺,却挡不住另外一绺滑落,如此往复,始终难以拢起,在不小心扯疼她两次以后,只得不罢手。
俞晴却满脸泪痕的起身:“我可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公子?你为什么薅我头发?”
“我,那个,我只是想帮你挽起!”
萧瑟说着要将银质发簪递到她的手里。
“男女授受不亲,你的礼物我不能接受!”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说话做派却像老夫子!”
虽被拒绝,说着揶揄的话,刚才的手忙脚乱,让萧瑟此刻心中仍如擂鼓,语气里加不进去一丝埋怨。
“你这是夸奖?”
“哈哈,就当是吧!你今日为何如此胆小?”
“我今日胆小?你见过我其他时候的样子?”
俞晴疑惑的看着萧瑟,他说话时语气里的熟稔就像经常见到她一样,而他们只见过几面。
萧瑟意识到自己口误,连忙找补:“我们可是一起吃过烤小猪的,而且那日,西市胭脂铺里,几个人将你和云裳团团围住也没见你害怕!”
“我,我今日想起一个很可怕的故事,到了夜间,闭上眼睛,满眼都是可怖的东西!”
“原来你也会胆小?”
月色清凉,树影之下,萧瑟有些看不清俞晴的脸,忍不住凑近些,低头看她。
只见此时她肌肤冷白,一双眸子清澈明亮,让他的心不由又跳快了几分,忍不住想要离她更近些。
却听到她说,“此处乃于府后宅,不知公子为何深夜至此!”
“我,我夜观天象,觉得你可能会害怕,便来看看你!”
俞晴福了一礼,“那便多谢,此时夜深,公子可否离去?”
“是的,我这就离去!只是,你自己不怕吗?”
“不劳公子费心!”
见俞晴礼貌而疏离,萧瑟顿觉无趣,将簪子放进怀里,拱手离去。
殊九耳力惊人,站在墙外将一切听去,见萧瑟黑着脸从墙上落下,忍着笑行礼。
走了几步,萧瑟赌气的说道:“我就多余担心她!”说着又忍不住嘴角上翘:“我担心她害怕,她却赶我来!”
殊九再也忍不住笑,“您要是不出现,她可能还没这么害怕!”
听他这样说,萧瑟停下脚步看他。
“您说,她正害怕,这夜黑风高的晚上,突然从树上跳下一个人来,要是胆小的怕是要被吓坏!
还有,您为何薅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