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回应他的,只有三根锈迹斑斑的钉子。
陈拳侧身躲避,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飞扑而去。
谢应玄摆出防御的架势,瞅准时机,以更快更刁钻的角度打出一拳。
“给我……破!”
陈拳怒吼着甩动臂膀,不躲不避。
在自身不利的情况下,打得就是以伤换伤!
只要能打中,以自己炼肉入门的实力,肯定能取得上风,最差也能扳回一城,届时,再凭借多年的拳法经验,与之周旋!
谢应玄一个冲拳打在陈拳的软肋上。
咔!
这一拳就打断了他的三根肋骨。
而陈拳的拳头,也携带着恐怖的威势砸到了谢应玄的左肩,势必要一击废了他的手。
嘭的一声闷响传出。
这一拳砸上去,谢应玄巍然不动。
而陈拳捂着手发出痛苦的呻吟,这竭尽全力的一击打在什么东西上,他听到了骨裂的咯咯声。
须臾间,陈拳的脸上浮现出困惑,自我怀疑的表情。
很快明白了什么,继而转为愤怒,鄙夷,脸上的筋肉拧作一团。
“呃啊!他妈的,你个杂种!”
谢应玄没有理会,运转气劲,一拳蓦然砸在陈拳的胸口上。
“哇……”
势大力沉的一拳宛如水牛的头锤,陈拳大口吐血,踉踉跄跄倒在地上,眼里一片血红,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妈了个逼的,有这种硬实力还耍阴招,你是人吗!
陈拳的眼中,一个拳头出现,越来越大。
嘭!
他死不瞑目。
谢应玄将男人的尸体一脚踢进了大江之中。
……
时已入夜,月色苍凉。
弯弯的飘雪悄悄落满街面。
一位身形健硕的襦袍青年默默走着,行至一户没有牌匾的门前。
“应该是这里了。”
陆散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院中堆着薄薄的雪,陈设也极为杂乱。
陆散面色依旧,暗道果然无人打理,放下行李,开始整理堂口。
“怎么有血迹?”
脚步声传来,陆散望去。
便看见。
一人披着月色与风雪走来,脸上挂着笑意。
谢应玄紧了紧大衣,将手中的卤鸭头和黄酒提起。
“整两口?”
……
翌日,街道上已被白雪笼罩。
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引起一小片哗然,早起的行人大多都在讨论这件事。
“惑鱼归来了个堂主,一人打死拳帮上下二十六人!”
“真这么牛?不是有陈拳坐镇吗?他可是水云坊的顶级高手,也被打死了?”
“当然!我亲眼看见惑鱼的堂主追了陈拳好几条街,最后跑进山里,现在陈拳不见了,懂得都懂……”
小声讨论的几人忽然闭嘴,因为几个拳帮的帮众正面色铁青地走着,尤其是领头的,面色阴沉地能滴出水。
回到拳帮的另一处堂口,领头的入座。
一位精瘦的男人躬身说道:
“王大哥,陈哥估计是被偷袭了,不然就凭惑鱼那帮手下败将,怎么可能是咱拳帮的对手,更何况,那人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王成义怒吼,愤怒的同时也清楚大白天不能轻易动手。
出了这事,捕快肯定已经到了。
“今天晚上都给我带上家伙,血洗堂口!”
……
“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对了。”
陆散揣着手,指挥高方把刻着“惑鱼”二字的牌匾挂好。
字迹龙飞凤舞,就是不懂书法的人,也得夸上一个字,棒!
远处一个男人踩着雪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开口道:“陆哥,我没来晚吧?”
“偷地瓜去了?”
陆散瞥了梁录一眼,失笑道。
“哈,哈……”
梁录尴尬地笑着,顿感手脚有些无处安放。
不多时,几个穿着官服的捕快火急火燎地走来。
“开门!配合检查!”
其中一个捕快面露不耐,一脚踢开大门,其余几位鱼贯而入。
“这……”
梁录目光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毕竟在锻造司待了几年,是给官家办过事的,梁录清楚,现在最好是配合检查。
这一幕被许多路人看见,其中就有拳帮的帮众。
李捕头走在最后面,腰间的佩刀一甩一甩,把那股子官僚气发挥到了极致。
“关门,别把嫌疑人放跑了。”
嘭!
大门关上。
院子中,一位披着黑色袍子的青年静静喝着茶水,任凭雪花漫漫。
“好久不见!”
神态散漫的李捕头立马换了副嘴脸。
“好久不见,李捕头。”
谢应玄微微一笑,李捕头当然是他找来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以待,没想到谢兄弟都当上堂主了啊。”
李捕头寒暄道。
他其实早就知道坊间流传的石灰大侠是谁了,铁牙帮有个被粪汁灌满的帮众,曾向李捕头检举过石灰大侠的真实身份,试图免于牢狱之灾。
最后那位铁牙帮的帮众得愿以偿,离开了地牢。
只是拉到菜市场砍头的,多了一个瞎子。
“院子里太冷,要不进来喝杯茶?”
谢应玄缓缓站了起来。
入了里屋。
“等会儿,李捕头有什么安排?”
谢应玄意有所指道。
“出了这档事,找不到尸体,也没有足够的证据破案,自然要去拳帮记录一下案情,推测出可疑人员,以求案件早日侦破。”
李捕头这般说。
“那就祝李捕头早日破案,步步高升。”
谢应玄推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旁边还有一个药包,装着泻药和迷香。
“哪里哪里,分内之事。”
李捕头欣然收下,心中暗想,你小子是真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