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守一忙是叩首谢过。
周桓这次未在避过,受了一礼,再道:“我去也。”言讫,便不见了踪迹。
齐守一听着这话,赶忙去看周桓,已是不见了。他叹息出声,招来一片云彩,爬上云,往家里赶去。
到了家里,未出什么事情,松了口气,向母亲托言是遇见了溃兵,逃回家中,又遣人把齐玉等人遗体收回,再回房休息,取出周桓赠送的黑白口袋。
齐守一抚摸黑白口袋:“竟然是芥弥袋,如此珍宝,真人竟然给了我。”
这芥弥袋至少需元神境中人习得壶天术,方能制作。
其功效有三,一是储物,二为藏身,三至元神境后,能依之练就壶天术。
便说最简单的储物,莫看乐灵均如此受宠,也没一件芥弥袋子。她所携带的一枚剑丸,是存在眉心,二件法宝中,三中正光随身而走,伏地印则是运用大小如意之术,变小后随身携带的。
那么大一块绿秋石,不受大小如意之术影响,乐灵均不想丢掉,也只得抱着回去灵耀天。
龙源姚道基境界,唯一的法器宝戟,也是变小后插在发髻上的。
齐守一打开口袋,里面冒出四件事物来。
打头一个,是一道锐利气机,一出口袋就向齐守一射来,齐守一也不惧怕,放出剑气来,两者交织,那锐利气机散成一枚圆滚滚的剑丸,绕着他飞来飞去。
齐守一笑道:“好剑丸,好剑丸,便称你为鸿鹄了。”那剑丸得名,雯时发出一声宏亮剑鸣,继而剑光大绽,直入齐守一眉心。
其二乃是一座紫金莲花,有四片莲叶,齐守一细细打量:“莫非是八风紫金莲。”
此宝完好时,有八片莲叶,一叶一阶,号称“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纵然损毁过半,莲叶只余四片,只要真炁足够,立於顶上,自四阶元婴境以下,无人可伤,端是难得的守御至宝。
不仅如此,还有无数妙用,难以一一言明。
其三是一枚玉符,唤做“两界符”,在此界中,纵是一凡人,持有此符,亦可破开两界关门,飞升上天。除此之外,只能修至元胎,再寻一宝,护持肉身,强开关门,方可去往上天。
最后是一口石头小剑,只不过神散气微,不复旧观了。
袋子里还有八块赤血玉,一十六枚绿秋石,以及练气丹药杂物若干。
齐守一叹口气,趺坐不动,开始行法炼化三物。
这些时候,齐守一日夜修行,从不间断,有过三个妖怪来犯,才出门斩杀。又过些时日,法宝炼好,出关蹙眉自语道:“那余下五个,怎么还不来。”
他心中有些急躁,那日听三妖聊天,知道了解州节度使是大妖化形,就十分担心丘解,只因为甄濡引了妖魔过来,未曾除净之前,恐妨伤害母亲,不敢离开。
齐守一换了身衣裳,是天际云纹样式,由齐母亲手绣的,丘解那处还有一件一样布料,只是花纹不同的。
前去拜见母亲,说了些话,母亲道:“我听来一桩奇事,说来还和你有关系。”
齐守一先‘哦’声,再笑语道:“那儿子可要听听了。”
齐母不说,先问道:“临县李家你还记得?”齐守一道:“记得,他家公子是儿子的同年,前些时候亡故,儿子去李家拜祭,中间遭逢溃兵,最后急着赶回家,没有去成。”回过味来:“和李家有关系?”
齐母点点头:“不错,你那日要是去了,就能亲眼见到了。”
齐守一起了兴趣,叫道:“母亲快快讲来。”
齐母道:“好,好,我这便讲。”说道:“那日李府正在做法事,法师摆仙桥,叫众人走过,突然棺材发出响动,众人听着害怕,赶忙退走,只有李母哭着叫着“儿啊,儿啊,”跑上前,扒着棺材看,这时候,李至虚直着腰板,上半身仰起,李母喊道:‘我儿活了,我儿活了,儿啊你看看娘,’李至虚不理,一直叫着:‘我饿死了’李父这才上前,摸了摸李至虚身子,发现是热的,惊喜道‘摆宴,摆宴。’李至虚宴上其它东西都不吃,就吃鱼、鸟、蛙之类,一直喊‘吃不饱,’”
“死人复生原不足奇,《五行志》、《献帝纪》都有记载,古人讲些阴阳怪异之言,无外乎以灾异言人事,以天道说治道。其实那人并未死去,不过是假死而已。”齐母说到这,停下不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齐守一想起龙姚源三妖聊天的话,琢磨道:“那黄鼠狼,不会是占了李至虚的身子吧。”听齐母不说,捧哏道:“后来呢?”
齐母这才说道:“李家这事,奇就奇在,李至虚醒后,记忆全失,不认识李家任何一人,口味也全变,最喜欢吃老鼠,其次是鱼、鸟、蛙之类,更不用说举止言谈了,像换了个人似的。”撇了眼齐守一,曼声问道:“孩儿呀,你说奇不奇?”
齐守一笑笑:“母亲是怀疑什么?”
齐母一扔茶杯,‘铛’的一声,道:“齐玉几人,你虽然安排的好,但我也去看过了,是脱阳之症,难道世间有女子当兵的吗?还捉了齐玉几个去淫乐。”
齐守一见母亲发火,赶忙安慰:“母亲不要急,我是齐守一,是您儿子,如假包换。”
齐母拍了拍案几:“我知道,那有做母亲的,认不出自己儿子的。要你不是我儿子,这里会只有我一个吗?”
齐守一缩缩肩膀,讨好笑笑,道:“母亲莫发火,莫发火,儿子不瞒您了,都讲与您听,都讲与您听。”当下把所有事情讲出,御剑带着齐母飞行几圈,再回家里。
齐母坐定,就道:“你不与罗道长同去,殊为可惜。”
“母亲。”
齐母笑了笑,再道:“照你说的,李家孩子复生,是因为妖怪占了他的身子。那妖怪不知道在图谋什么,李家看来十分危急,现在你得去一趟,除了此妖。”
“母亲!此事不妥,那...”
“我知道你是担心,但是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祸患,难道不是解决近在眼前的祸患,更为要紧吗?”齐母手掌压了压,打断齐守一讲话:“那有君子见危而不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