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守一回家后,明白若是被人知道与陆辅扯上关系,只怕全家都会遭难。
但所谓君子有所为,却也并不后悔相救陆辅。
只是父亲早亡,母亲含辛茹苦养大,怕被母亲知道怪罪,心中不安,行事与往常不同,见到母亲也颇为拘谨。
齐母看出齐守一变化,知子莫如母,晓得儿子心中有事。於是趁齐守一早上省视问安,询问情况。
齐守一不敢隐瞒,全都一一说出。
齐母听完后就说道:“你俩做的不错,陆博士知名天下,亡非其罪,陆家虽不及孔府,然心向往之。”1
齐守一听母亲这样说,心下顿时一定,恢复了往日行事。
这番谈话之后,过了八九天,齐守一在书房看书,丫鬟梅竹在旁磨墨添香,忽然家中门房来报,说是临县李氏来了位家生子,登门拜访,讲传李氏老爷的话,要请齐守一过府。
齐守一心中纳罕,暗道:“我虽然与李至虚相识,交情却不过泛泛,并不认识他父亲,也不知找我有何事。”便道:“着他来书房相见。”
门房应喏,把李氏家生子带来,就立即告退。
这家生子一见齐守一立即下拜,口中道:“小人福宁儿见过齐公子。”
齐守一摆摆手:“些许俗礼免了。”
福宁儿道声‘是’,再站起身来,见着一旁有梅竹在,于是躬身道:“事关我家少爷阴私,能否请公子屏退左右。”
齐守一道:“梅竹你先下去。”梅竹回了:“是。”便去了内房里。
齐守一再道:“你说吧。”
福宁儿小声说道:“公子可知脱症?”
齐守一随口道:“自然是知道的。”说完忽然‘嗯’的一声,蹙眉往向福宁儿。
福宁儿垂头道:“我家公子不知受了那里的狐媚子引诱,得了马下风,回家两日便死了。”
齐守一心想:“年兄死的不甚清白,这是有辱家门的事,常理而论,应当百般遮掩,不让外人知晓。如今据实相告,当是其中别有内情。”口中则叹道:“我与年兄交往已久,他的才学我是十分佩服的,如今骤然辞世,真是天妒英才,我应当去拜祭的。”再问道:“不知伯父有何事交代?”
不出齐守一所料,福宁儿说道:“公子有心了。小人来时,老爷只交代对公子实话实说,再请公子过去一趟,其它并未说什么。”
齐守一点点头,也不意外,道:“你稍等会,我对家人交代一番,便於你一同去。”
齐守一叫梅竹带福宁儿下去。自己则向母亲说一位同年离世,要去拜祭。着人备下纸礼,取了口宝剑,牵了几匹马,领了六名身手好的家生子,权做帮衬。
正欲出行,犹豫了会儿,讲自己有东西忘带,叫几人等等。福宁儿几人自无不可。
齐守一回房携了那蒲苇剑,贴身放好,再与福宁儿等一齐向临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