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地点之后,与裁判的师姐打了个招呼,何所求便跳进试炼场中,腰间符节一亮。
里面早有人等候,对方依例各自行礼,裁判的师姐再次确定身份:“希为观殷子羽,衡天宗何所求。”无误后,退守一边等候二人结果。
何所求趁着方才行礼时,端详过对面的人,身材略有些干瘦,青白色的衫子也不能衬得长相有些阴柔的年轻男子儒雅,只叫人不太舒服。
比试开始的鼓声一响,殷子羽当即发难。何所求只见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往自己这处袭来,当即蹬地、滑出五六丈出去,不等她站稳,殷子羽又飞身上前,整个手掌呈现爪状只攻何所求脖颈。
不知是自己错觉还是殷子羽面目太过狰狞,何所求再次堪堪躲过之后,不禁蹙眉,这个殷子羽来者不善,一招一式都像是要掐死自己似的,不过本次试炼就一个规则,在衡天宗内杀了自己,殷子羽自然得不了什么好处,这般杀气腾腾是为了什么?
甫一开场,众位看客还未适应之下,但见殷子羽奇袭两番、何所求一位躲让,哗然一片:“想不到这个殷子羽即使不用法器也这般凶猛,也不知何所求能不能应付得了。”
前来观战的石斐也替何所求捏一把汗,他从不曾亲眼见识过何所求的法术,自然不知深浅,不过殷子羽的对决可是看了两三场,下手果决、手段狠厉不说,藏身的法器也并非凡品,这一站,何所求注定并不能轻松。
何所求始终觉得殷子羽这人不对劲,石斐书上曾记录,殷子羽在之前几场中都是依仗法器便不费吹灰之力获胜,可今日像是打定了主意近战,未免有诈,何所求只逃,没有施展出任何攻击性的书法,师徒耗尽他的耐心,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没成想,殷子羽的耐性比何所求想象中还要差些,再三追逐中不得手,殷子羽一时间有些喘息,当即停下,口中念念有词,不等何所求听清,便见他赤手空拳的右手上多了一串念珠。
何所求当即警惕跳到试炼场边缘,可是不知怎么,被一股莫名的力道扯到殷子羽身边,一抬头,何所求直直与殷子羽面对面,当即觉得不好,下意识伸手挡下殷子羽早就袭来的手掌,刻意放在上方的左臂当即被震麻,却还是消解不了他的攻势,无法,何所求重重踢向他的下盘,借着这股力道又飞了出去。
没等何所求调整好身姿,一道阴影赫然出现在头顶,一抬头,何所求正好对上殷子羽着实阴郁的面孔,僵硬的左手没有缓解过来,再用右手格挡只怕不能结印,当即还是选择了走为上策。
可惜,何所求今日始终不能如愿,几次都未能逃脱,此次撞到殷子羽面前,当即有些窝火,心中暗骂这人阴魂不散,顾不得试炼场外观赛者不满她一位逃跑的责怪声便举手,正要张口认输,殷子羽又出现在面前。
“没必要这么穷追......”何所求熟门熟路地躲开殷子羽的手掌,却完全没注意他另一只手成爪势,等到退开之际,已然中招,脖颈上多出了几道血痕。
站在试炼场外的石斐惊地大喊:“何所求!”又被赵漫按住,何所求正在试炼之中,正是焦灼的是和,若是被场外人吸引注意,受伤只会更重,如此输了也有遗憾。
何所求觉得脖子隐隐作痛,一抹,指尖上几道血痕,欲张口叫骂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样,你就不能认输了,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此刻,殷子羽这才说了上场之后的第一句话。
何所求又一抹脖子,确定性命无虞之后,她方才只因为殷子羽是求胜心切所以这才如此为难,现在也觉着自己有些愚钝,这般下死手的看来是来寻衅滋事的。
左手的胀痛感越发强烈,何所求试探着弯曲手指,整个手臂连动着肩膀都有些细密的疼痛,再加上口不能言,何所求只能运用最为简单以灵根为力的法术,可惜一一都被破解。
“何所求是傻吗,怎么看不出来殷子羽手上那串珠子有问题?”场外见何所求满试炼场乱跑的石斐气急败坏,“都告诉她要小心了法器!法器!”
赵漫眼睛盯着场中二人,不想分心,奈何石斐太过蠢钝:“别喊了,你比她蠢多了,还记得她走的方位吗?”
一开始,赵漫也以为何所求是太过慌张而慌张左奔右突,可两三次便察觉不对劲,她几乎从未主动出击过,即便被念珠转动方向到殷子羽身边也是当即逃走,按照八门八卦寻求念珠运行的规律,甚至以殷子羽为中心走了一边,可惜结果不如人意,何所求依旧是没有找到出路。
多次试探之后,何所求唯得出一个结论,殷子羽手中的念珠完全时候按照他的意愿出发,根本无视任何法度而运行,她只恨自己没有一个鉴宝的好眼神,否则也无需费劲心神得到这个毫无用处的结论。
赵漫眼神全然被何所求吸引住,何所求明显已经力竭,再次与殷子羽拉开距离之后,何所求喘息个不停,额上汗珠已经打湿鬓角,不由自主替她担心。
就在试炼场内外都如此紧张的状况之下,何所求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以一个极为标准的口型冲着殷子羽骂了起来,随后也不知怎么蹲了下去。
众人以为她身体有异,再见她扬起脑袋,虽然没有任何声音,看那张过于舒展的五官也知道她笑得猖狂。
“有病吧她。”
赵漫不知为何跟着一道笑了出来。
场外的人觉得莫名其妙,试炼场内的人也是如此,何所求处处被掣肘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殷子羽觉得她的笑脸更为刺眼,恶狠狠地攻了上去,又是碾了念珠一下,何所求当即又在面前,但比何所求更近的是已经戳入体内的冰锥,殷子羽当即一脚踢在何所求左右上,狼狈退后。
何所求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撞在试炼场的结界上,这才得以停了下来,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掸去身上的泥土,笑意更甚。
场外的赵漫怎么也笑不出来,山上人人都说何所求与封斓如出一辙,散漫却优秀,赵漫钦佩封斓却始终与何所求不对付,许是因为二人常被放在一起比较,获得师尊叹息过于勤勉而显天分不足的始终是自己,何所求即便被骂没有规矩最终也会因天赋过人而轻拿轻放。
今日赵漫好像第一次正视何所求也相信何所求:“穷寇莫追,殷子羽赢不了。”
“怎么看殷子羽赢面都大过她。”
赵漫道:“殷子羽已经乱了。”即使不能说话,何所求还有别的方式认输,只一味陪着他玩,看来也是有别的打算。再看殷子羽,就算有厉害的法器加持却还是为何所求所伤,如若不再更改这般单调的以法器调动何所求位置后再肉搏的方式,僵持再久,何所求也会活活耗到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