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砂锅正咕嘟咕嘟地煮着,蒸汽腾腾而上。
妇人那双因长年劳作而布满老茧的手,正用木勺在砂锅中轻轻搅动,轻提脚边一小袋装着白芍的布包,细心拍去灰尘后,小心地将它收入屋内的木箱中。
火候已到,她将熬好的浅黄色汤药倒入碗中,药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听儿,药好了!”她温柔地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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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悬,兴大元与兴士正,经过一番忙碌,终于将那位患病的男子安全送回了他的家中。
见丈夫被安置在竹榻之上,他的妻子微微欠身:“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大元兄弟,还有士正,你们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
兴士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轻声道:“婶婶,您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兴大元见状道:“乡里乡亲的,谁家没难处呢?”
病患的妻子点了点头,颤抖着从衣襟深处,摸出了仅剩的三个铜板:“真的,太感谢你们了。只是家里条件有限........这诊资.....”
兴大元伸出手,犹豫了一下,随即取走其中之一,这是对医道规矩的尊重。
兴大元轻声安慰:“嫂子,这诊资,我就先收这一个,剩下的改日再来取。过些日子,我会再送些煎服的药来,你让大哥好好休息,放心吧。”
说罢,便拉着兴士正的手,转身向门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兴大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叹道:“多亏小木玲和白眉真人,总是心系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他们能来帮忙,真是我们竹镇的福气啊。”
兴士正点头赞同,沉默了会儿,兴大元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说起来,士清呢?我记得从家里出发时他还跟在后面,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
兴大元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关键时刻总是不见人影。上次小木玲的弟子们要离开时也是这样,有这么怕生吗?”
兴士正苦笑了一下,心中虽有猜测,但并未多言,转而问道:“爹,白眉真人下午要去山林采药,您打算一起去吗?”
兴大元点了点头:“嗯,我得去。家里有些药材也快用完了,得备些新的。士正啊,你回去后,再仔细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兴士正道:“放心吧,爹。我会仔细检查的。您和真人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兴大元拍了拍兴士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士正,士清虽然聪明,但有时候也过于冲动。你作为兄长,要多留意他的行踪,别让他闯出什么祸来。家里就交给你了。”
兴士正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爹。您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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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简陋的茅屋内,剧烈的咳嗽声如同撕裂的布帛,一次次冲击着,让人心生不忍。
这时,门帘被轻轻掀开,一个七岁的女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
她身穿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虽然简单,却异常干净整洁。
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两根麻花辫垂在胸前,更添了几分纯真。汗水沿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眼神中充着对生活的热爱与对未来的憧憬。
“爹,该喝药了,喝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声音细软,她将药碗递到父亲手边,为的是缓解病榻上父亲日益加重的疾病。
她的父亲因病痛折磨而显得更加憔悴,双眼深陷,脸色蜡黄,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然而,父亲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示意女孩快些出去,生怕自己影响到女儿。
女童见状,眼眶不禁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正当她犹豫时,屋外传来了母亲略带欣喜的声音:“听儿,士清来了!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