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舸眸底那份笃定和了然,让司羡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心里的茫然彷徨直到大伯听完她的表述后说了一番话,达到了顶峰。
“羡羡,你三叔在出狱后情绪就不大对,时常觉得有人要害他,据家庭医生所说,他心理出现了问题,会走极端也不奇怪。”
“你奶奶这人思想封建,如果知道法医要给你三叔开膛破肚,绝对不会同意,甚至会再次把怨恨转嫁给你,逝者为大,我们好好送他最后一程吧。”
“而且,再追究下去,对集团家族不利,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司羡挂上电话,心里滋味难明。
她开的是免提,司朔也听到了。
“大伯说的也不无道理,就三叔之前毒害大伯,和买凶害姐姐的事,也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了,死有余辜。”
司清川和陆相宜夫妇车祸去世时,司朔才三四岁,年纪很小,他对父母的记忆不多,更多的是大伯夫妇抚养他长大的记忆,所以他下意识听信了大伯的话,劝慰姐姐不要再替三叔的事操心。
司羡应着他,心里的茫乱却没有消失。
……
风雨拍打玻璃,外面狂风怒号,雨势大得可怕。
司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姜舸靠着床头,手里拿着本书,将她举动收入眼里。
他知道她心里在煎熬什么,但他没有说,等着她自行消化,有些东西,不是别人能够干涉得了的。
过了会,司羡拥被坐起,转身看向他,姜舸放下书,回视她。
司羡用食指勾了勾他手指头,垂着眼眸轻声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姜舸感觉到她的无助,轻叹了口气伸长手将人揽进怀里。
“我也只是在猜测,目前还没有证据,所以不确定要不要让你知道。”
司羡从他怀里抬起头,清澈透亮的眸底漾着几分水色难过:“是怕我接受不了吗?,”她移开视线,“姜舸,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蒙住眼睛,看不清楚前路,却又害怕看见。”
“你不想看就别看,我可以当你的眼睛。”姜舸低头,轻轻在她左眼眼皮落下一吻。
司羡缓缓睁开眼,对上他疼惜目光,唇瓣微微抿了下:“我不能一辈子活在你的保护下,而且我不想糊涂活着,你……”
她深吸口气,揪住他衣袖:“告诉我吧。”
姜舸不想她痛苦,也不想让她生活在危险中却不自知,沉吟片刻后开口。
“当时你三叔因为下毒以及买凶杀人被拘留,案件还没有开审,你大伯去监狱跟他见了一面,你大伯就改变了主意,不控告你三叔,你三叔便无罪释放,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司羡颔首:“大伯宽慰我,说既然大家都没事,看在亲情份上,就给三叔一次改正的机会。”
姜舸眼底划过抹讽刺,继续:“如果不是你的解药及时,你大伯这辈子恐怕是醒不过来了,而且你不是让我帮你查找司鸣的消息?司鸣失踪之前,你三叔曾派人去过他学校,不论哪一点,再心软的人,都不可能重拿轻放,所以我怀疑其中是否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便派人跟踪你三叔。”
司羡没想到司鸣失踪还跟三叔有关,可就算如此,大伯还是没有跟三叔计较,她心里一紧:“有查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