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纷纷向前围观,只见秦勇躺在血泊之中,不知死活,后背上那一把镖头佩剑,在月光下格外晃眼。
年轻镖师看到这一幕,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师父……师,他死……”
“混账!”卢宗杰怒骂一声,上前抽出佩剑,又带起一股鲜血,“混蛋!跑那么快作甚!”
本想擒住秦勇,再威逼利诱,哪怕不屈服,好歹关他几日,也有时间做下一步打算,如今一时上头,这下真的不好收场了!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金字机甲的物资车夫,口中念叨着拔腿就跑。
卢宗杰一个箭步前冲,一脚把车夫踹倒在地。
“怂货,往哪跑!”卢宗杰怒视着车夫,低声呵斥,“今晚的事,谁都跑不了,大家一起担着!谁若敢跑,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车夫吓得哆哆嗦嗦,老实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卢宗杰手中佩剑还染着鲜血,极具威慑力,无人再敢动一步。
他们都知道,卢宗杰行走江湖二十余年,还当了那么多年镖头,也曾多次与劫匪厮杀,不知沾过多少人命,此时若想从他眼皮底下溜走,根本不可能,谁若敢跑,说不定下一瞬,便会有一把剑刺过来。
气氛顿时变得诡异,几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片刻后,卢宗杰的徒弟唯唯诺诺地开口,“师父,我……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卢宗杰收起佩剑,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复情绪,理清了思路,吩咐一名镖师,“你,去神宫府衙报官,就说镖局物资处,遭贼偷窃,我们一时出手过重,窃贼已经昏迷。”
卢宗杰又踢了脚车夫,“你,去找金公子,告诉她机关锁暴露了,不过人已经重伤,不确定还能不能救活,让她帮忙把事情压下来,她若是不愿意,我便把她安排的事情抖出来。”
又吩咐另一名镖师,“你去泽兰医馆,请晏大夫过来一趟,能不能救活不重要,只要去请了,便有转圜的余地。”
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徒弟身上,“强子,去报告徐掌柜!”
“剩下你们几个,把他抬到扶伤堂!”卢宗杰凝重地扫视了一圈,郑重地说道:“我再重申一遍,大家都绑在一块,一损俱损,谁都别想跑,记住,今晚镖局遭遇了窃贼,我们是抓贼,打伤了贼!无论是谁问,都要一口咬定,谁若是穿帮了,大家玉石俱焚!”
几人重重点头,不敢吭声。
“还有个人,我得亲自去一趟,”卢宗杰一挥手,“抓紧行动吧!”
话落,纷纷开始行动,卢宗杰径直赶往林家大院。
林家大院,林玄孤家中,赵松一直躲在这里,如今他已经不用坐轮椅了,只是一直在苦恼,药方还在老秦手中,不知何时便会收到神宫的抓捕。
正烦闷之时,卢宗杰随着一名家丁进来。
家丁走后,只余两人在此,卢宗杰开口:“赵松,你得帮我个忙。”
“我凭什么帮你?”赵松不耐烦地问道。
“呵呵,赵老板,”卢宗杰一脸狞笑,“别忘了,秦成志受伤那一趟镖,你可是雇主,我若是栽了,你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卢宗杰你混账!”赵松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听见,低声呵斥,“你威胁我!”
“赵公子别生气,老夫不问你要钱,”卢宗杰安抚一声,便直奔主题,“事情很简单,金字机甲听说过吗?金公子会找你,你只需要配合她便好了。”
徐字镖局,扶伤堂,这里有许多疗伤药,可以对一些简单的外伤,进行止血包扎,但若是像秦勇这种贯穿胸膛的重伤,依然只能到外面请大夫。
陈浪和徐清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此时秦勇正躺在卧榻上昏迷不醒,晏大夫已经处理完伤口,药童在一旁协助收拾鲜红的医具。
“还好,没有伤到心脉,外伤缝合好了,这内伤不易恢复,好生疗养吧!”晏大夫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多谢晏大夫,”徐泉松懈下来,“老秦何时能醒来?”
“不必担心,只是用了麻沸散,一时还不能醒来,明日老夫会再来。”
秦成志母亲,正趴在儿子的轮椅上泣不成声,她后悔为何要让秦勇去取轮椅,怎么都想不到,在镖局的庇护下,会发生刺杀这种事。
他们一家人,秦成志伤势未愈,需要人照顾,如今秦勇又重伤昏迷,命悬一线,而秦成志母亲也曾被赵松所害,至今牙齿松动,进食不便。
“老天爷!我们老秦家,作了什么孽啊!”秦成志母亲哭得撕心裂肺。
“娘,娘……”
秦成志极度悲伤,不知所措,只得轻抚着母亲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却没有任何作用,只能感受到母亲浑身颤抖,自己也跟着啜泣起来。
只见陈浪上前一步,轻触母子的后颈,两人便昏睡过去,扶伤堂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别担心,他们只是过度悲伤,睡一觉便好了。”
徐清点了点头,让人把他们母子送回集寝院,然后看了眼陈浪,见他一脸的思索状,便轻轻地碰了他一下。
旋即陈浪说出心中疑问:“谁会刺杀老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