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也换了一番感激的神色,逢乐官却把惊疑的目光看向夏侯晚。
“怎么说呢,这个事情本身不是这个流程,但是长安府把能找的大夫全找来了,也没研究个药方出来。夏侯别驾知道,司马昭还不能死,所以我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我先跟夏侯别驾商量过了,就看乐官这边有没有什么想法。”曹也对逢乐官是足够客气的,他爱惜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是逢乐官身上确实有种独特的气质,二是他想拉拢逢乐官,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底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他感觉将来的某一天,自己极有可能会跟夏侯晚站上对立面。
逢乐官一时间还没弄明白事态发展,他连连点头应诺着曹也的话,一边把目光看向自己的主人。但夏侯晚似乎身外人一般,想让逢乐官自己做这个决定。
“曹长史,按道理来说,您开口我不能拒绝,而且主人也跟我说过这个事,但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逢乐官把试探的目光看向夏侯晚,夏侯晚却兀自端起茶盏。
“乐官有什么顾虑,直言不讳,我们向来都是自家兄弟!而且这件事,州牧大人也知道。”曹也情绪饱满,以为这件事胜券在握。
“那我就直说了,东别驾这件事已经闹得是人尽皆知,关内名医扁丘先生也给过意见,说此毒只能是解铃仍需系铃人,我去试试的话,解不出来便罢,如果解出来,这怎么解释呢。”逢乐官再次把目光看向主人夏侯晚,夏侯晚却只是喝茶。
曹也皱起眉头,为救司马昭心切,他倒没有考虑这一层,其实他心里清楚,能劫长安地牢,这事跟夏侯两兄弟脱不了干系。他有些忐忑的回头看了一眼夏侯晚,害怕夏侯晚以为他是来试探案情的。
看到夏侯晚端着茶盏认真的喝茶,他努力镇定了情绪说道:“要不说乐官是夏侯别驾的得力助手呢,心思就是细致,这一层我还真没有想到呢!不过这一层还真要顾虑,毕竟乐官在西别驾府任职,如果真的试出来解药,还真有可能惹上非议……呃,让我想一想,如何能规避这个问题呢……”曹也说着坐进椅子里,拿余光打量夏侯晚的神色。
事情聊到这,他已经觉出些尴尬了,不过他也想看一看,夏侯晚到底会怎么解决,如果答应让逢乐官解毒,那肯定是违心的!如果不答应,那几乎是把劫地牢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揽了!所以他也不着急了,他甚至认为夏侯晚是战术性喝茶。
“前几日在丸药堂我还遇到扁丘先生,他说司马别驾身上的毒,就是寻常动植物的毒液提炼而成,唯一不同的是加入有一味不常见的物质元素,要想破解这个毒,就要先知道是什么物质元素,然后再寻找对应相克的药引,十天半个月就能换司马别驾新生!所以他才说此毒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实不瞒曹长史说话,我早就想研究东别驾身上的毒了,但因为这层原因,我不敢贸然尝试,怕给主人惹麻烦……”逢乐官说着,把话茬丢给夏侯晚。眼下情况很明白了,曹也要等你夏侯晚的态度,我身份卑微又牵扯在案,只能请你拿个主意了。
门外平地掠起一阵凉风,一名仆人端着一壶热水进来给续茶。夏侯晚放下茶盏抬起头,发现有两道目光都落在自己脸上,于是就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伸手示意两人喝茶。
“曹长史说逢乐官心思细腻,我不得不盛赞几句,长史看人太准了,怪不得每年能从长史府走出来大量人才。前两日我答应你时,我都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只想着我们按照大司马的意见,赶紧把事情落实了,险些把自己陷入困境之中啊!”夏侯晚一语双关,同时夸赞了两人,待气氛稍微热烈起来又接着说道:“不过成事在人,只要有心就没有完不成的事,反过来说,也就是没有不能解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