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打茶围”,就是青楼里一项常见的特色活动。
客人们一边听着丝竹乐曲,欣赏台上的莺歌燕舞,一边和身边的美丽姑娘们品茶聊天、吟诗作对。
若兴致浓时,便会去楼内的雅间单独深入交流,一睡方休。
前边出场的多是由舞师新调训出来的雏儿,搔首弄姿地展示才艺。
吃了多年的苦,或许才换到一次登台的机会,她们期盼着一鸣惊人,身价暴涨。
妙泉楼也指望她们中的某人冒出尖尖,接替现任的花魁。
阁楼中间的偌大空间,有一个阵法驱动的圆形舞台,就悬在三层和四层之间小幅缓慢浮动。
也难怪底下的票卖得便宜,视野实在受限,只能用神识辅助观看。
秦易这里虽比不上四五层舒服,倒也能欣赏得不错,就是周围桌席较多且无隔断,稍稍拥挤了些。
面对妖娆的舞姬们,秦易有师妹的曾经沧海,自认免疫力还是很高的,秦二也比较安分。
但郑秋不时偏头检查,发觉他看得入神,仍是吃醋地质问:“你看什么呢?有这么好看么?”
秦易装作无奈地摊手道:“唉,钱花都花了,总不能浪费不是?不就是一些歌舞表演吗?”
试过一次,他知道这理由最能说服财迷的师妹。
“何况你要学会带着审美的眼光去欣赏人家,不要满脑子的淫邪之念,懂不懂啊?”秦易又语重心长地教育。
女人不能一味顺着,要择机反客为主,让她措手不及。
效果果然也不赖。
“你……啊?”
明明是他贪图女子美色,怎么倒说成了自己的错?郑秋揉揉小脑瓜,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按师兄所言,静下心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的确有些歪理。
这些青楼重金聘请的舞师,将女体美学研究得淋漓尽致。
调训出的舞姬,翩翩舞姿间充满诱惑,不论对于男女。
郑秋倒开了眼界,不知不觉就入神难拔,羞涩地红了小脸,杏眼却一直睁得大大的。
竟一下子真香了。
……
话说在场的客人中,除了郑秋以外,的确还有些随男人而来漂亮女客。
看彼此的互动状态,应当是小妾之流,缠着陪老爷一起过来寻开心的,讲究个肥水不流外人田。
秦易楼下正对的这桌就是如此。
这里,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少年修士,半躺身子看着舞台,穿金带银、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傻儿子。
几个饶有姿色的小妾正在边上悉心伺候着。
其中一个女人为他仔细地捏肩捶腿,陪着笑脸;
另外一个则喂他吃果盘里的冰镇樱桃,手里拿方白帕等在嘴边接核。
胖少爷始终眉头紧绷,眼神游离,不耐烦地昂脖扫着台上表演。
过了会儿,他突然吃了枚酸樱桃,气得一口将核啐了出来,吓了接核的小妾一跳。
胖少爷骂骂咧咧地道:“妈的,我的绮儿呢?怎么还不出来?”
“少爷您别急,还得一个时辰呢。”旁边的一个随从赶紧凑过来弯下身子,战战兢兢地回答。
胖少爷往他头顶狠扇了一把,眼睛瞪得像鹌鹑蛋,“你们干什么吃的?瞧给爷抢的这破位置,害得我得仰着脖子看,酸死小爷我了。”
随从委屈地解释:“这不是妙泉楼故意刁难咱们么,加钱也说没位置了。就因为咱们是紫剑阁的,您还趁乱抄底过他们的产业,梁子结大发了。”
这位胖少爷名叫张彪彪,是紫剑阁某位结丹长老的儿子,筑基初期实力。
张彪彪听了火气更旺,拍桌骂道:“他奶奶的,背靠个灵台门就清高了不起是吧?
“你们几个都安排到位了么?今天必须把绮儿给我搞到手,小爷我非得给灵台门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