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他抬起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正在说话的樵夫,樵夫热情看见白夜也抬起来头,好像很荣幸白夜能被自己的故事吸引一样,把酒碗举起来问白夜:“小兄弟,你也要来一碗吗?”
白夜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他忽然想起来晚上还要去找那个青衣小丫头的事,赶紧付了钱就出门了。
西子城虽然没有宵禁,但是到了夜间是要关闭城门的,具体的关门时间不固定,以日落为准,具体到关门的时刻则是由负责的守城官来确定。当白夜紧赶慢赶来到城边的时候,却发现城门已经关闭了。看向西天,就只剩下晚霞标绘出太阳的痕迹。
白夜急的直跺脚,就要土遁出城,可是他看见城墙上插的一面一面九脚幡,还挂着一个个青色灯笼,这代表着看守城门的官兵中间一定有一个会法术的人,白夜不敢去赌对方能不能拦住自己的土遁,因为许多人不仅可以检测出土遁术,还可以借此确定土遁的人躲在哪里。思来想去之下,白夜还是觉得自己老老实实待在城里最好,等到明天再出城去,至于耽误了约定,白夜决定下次去不空手去,给人家带点东西就好了。
至关重要的住宿问题,白夜没有去找赵如意,而是选择随便找了一个能够避风的巷角,就和衣睡下了。
此刻西子城中,滕王府,气势宏伟的高墙大院硬生生把城内的小西湖也圈了一半在自己府中,即使到了深夜,整座西子城都黯淡下来。这里也依然是灯火通明。
一位衣衫褴褛穿的破破烂烂的老汉外面罩着一件尚算体面的大褂,在凄冷的雨夜里。站在府中一处小院子里喝风,入夜之后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尽管他不停的搓着手,可是依然冻的直哆嗦,他里面那件跟随了他几十年的破袄里面,棉絮全部都已经拆出来给自己的孙女絮上了棉衣了。他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别说现在还只是就要入冬,就是到了腊月里面到河里给人家拉纤只要喝上几口散烧酒,也根本不带怕的。
像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劳动者,在年轻的时候奉献了自己所有的血肉和力气的时候,晚年也就只剩下自己当年一口气能吃下多少碗饭的荣耀事迹值得拿来炫耀了。
老头想到自己还在城外看着院子的孙女,天色又晚了,今晚铁定是赶不回去了,又有一点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女,站在院子里面冻了半天也没人来问一问,再是好脾性的人也多了三分火气,可是周遭高高的屋宇,神情肃穆的仆人,让他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只好憋住气,忍气吞声地走到一个守在屋门外一个领头的大仆人面前,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满脸陪笑着说道:“这位大爷,请问管家的还没出来吗?”
对方早就注意到了老头,只是看这老头愣头愣脑的,又不像是能拿出油水的样子,就一直把他晾在那里。看见对方主动走上来,却只是说话但是没有一点表示,就淡淡地回答道:“急什么,府里光是管家的就有十几位,到了时候了,人家想起来你了,自然就会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