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林·李维斯,对吧?”
“是。”
“嗯……”
西装革履的诊疗师沉吟着放下手中的病例,起身解开了绑在李维斯手上的束缚带,胸前挂着的工作证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摆荡,上面清晰地印着几行小字。
只是李维斯却不太看得清眼前的一切,他的视线在不断震荡,无数个模糊的人影交织重叠在一起,声音像是被扯成了条条丝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灌入他的耳中。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李维斯瞥了一眼对方的胸卡。
克拉克·肯特。
意识污染评估专家。
政府疯人院。
幸好这位不戴着眼镜,不然李维斯还真担心他把外套一脱,露出里面的蓝色紧身衣来。
也不对,这种状态下他反而应该期待对方能把外套一脱,然后把这个倒霉地方砸个稀巴烂。
“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太提倡对患者进行超规格的束缚,这在很多时候都只会加重患者情绪的不稳定性。”克拉克笑着走向一旁,放下唱片机的唱针,回来时手上还多了两杯咖啡。“当然了,偶尔也必须承认这种束缚的必要性。坐吧。”
李维斯老老实实地坐下,腰背挺得笔直,两手放在膝盖上。
乖巧.JPG
没办法,这家医院的名字实在是太如雷贯耳了。
什么,你没听过?
没关系,你肯定知道它在二十几年后的另一个名字。
阿卡姆的先贤楷模,硬核狠人的进修圣所,以及所有酒鬼流氓的噩梦——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
这家医院不仅收治有精神病的,和他们认为你有精神病的,还会收治一种目睹过“满溢”现象的目击者,甚至,在这个世界中,后者才是他们的主要业务。
很不幸,李维斯就成了其中之一。
“特么的谁家好人穿越到这种地方来呀!”李维斯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你呀。】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李维斯脑海中响起,来源模糊不清,像是毫无源头的从某处吹拂而来,莫名的浮现。
李维斯甚至无法确定那声音是否真实存在,它似乎是直接在他的意识中回响,就像是阅读时脑海中浮现的“内部语言”的具象化,可即便在早些时候就接触过一次,再听到时难免又被吓了一跳。
但还没等李维斯做出反应,克拉克就冲他摆了摆手:“你不要紧张,这只是一次例行诊疗问话,对评估你目前的状态很有帮助。能描述一遍你上一次看见回响时的场景吗?”
李维斯深吸了一口气。
尽管这是在圣伊丽莎白,但目睹「满溢」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在被送进医院的这几天里,他已经目睹了不止一次因污染而发疯死亡的案例,因此,在这方面撒谎并没有什么收益。
“好像……和第一次目睹「满溢」时没有什么分别,世界会时不时陷入停顿,一种……大概是金色的能量会从天空和大地的裂隙中喷薄而出。在那时——我是说仅在回响发生时,我会经常听到……看到一些完全没法形容和理解的东西,但那只是因为信息过于笼统和抽象造成的,我希望你能……”
“是的,我理解。”克拉克点点头,“不过,你确定是整个世界陷入停顿,而不是你的思维因为无法处理过量的信息而陷入停滞?”
李维斯稍微思考了一下:“我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