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知道艾雨薇是李牧云的经纪人，也没冷落对方。
回应道：“谢谢，要是平常我就坐你的车和你们一起走了。不过今天不行，接我的车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我要等他们来。”
张帆虽然没答应艾雨薇，但已经给足了面子，说得这么体面，艾雨薇自然不会勉强。
张帆想了想，又对艾雨薇说道：“对了，艾经纪人，我弟弟正在筹拍一部电视，有些角色还没有定，李牧云演技这么出众，如果有档期的话，可以去试试。”
？
艾雨薇有些吃惊，这什么意思，给李牧云介绍工作吗？而且是介绍给自己的弟弟。
张帆最近这几年，虽然只是在京城第一电台拍综艺片，但他在影视圈的身份并不低。
他介绍演员去试镜拍电视，这种情况，理论上并不常见。
而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张导推荐李牧云去自己弟弟那试镜。
李牧云，你可以啊，才上了一次节目而已，就能获得张导的青睐。
艾雨薇满脸笑容，对张帆说道：“好的，我一定带他过去看看。”
张帆点头。
和张导告了别后，艾雨薇和李牧云上了车。
艾雨薇面露喜色，看着李牧云问道：“牧云，你和张导很熟吗？”
李牧云摇摇头：“也不熟，就是上次拍了徐霞客和他有的交集，然后今天在机场候机的时候碰到了。”
“那他推荐你去面试，对你这么关照，我还以为你们私交不错呢。”
李牧云笑笑，然后摇头。
“你有他弟弟的联系方式吗？发给我，我去联系。”
李牧云把手机上的名片推给了艾雨薇。
艾雨薇点开看了看，并不认识对方：“他弟弟叫什么？”
张帆的弟弟，按理来说，不至于默默无闻才对，可艾雨薇对这人毫无印象。
“我也不知道，本来想问问张导的，但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啊？”艾雨薇掀起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惊讶道：“那这事一点不靠谱啊，不是他弟弟是个新人导演吧？”
李牧云愣了愣，想到每次他想探探张导口风，问问他弟弟的情况时，张帆都恰好没回答的模样。
他无奈点头道：“搞不好还真是。”
艾雨薇放下手机，笑道：“这个张导，害我白高兴一场，本来还以为，他是对你青睐有加，想帮你一把。
现在看来，他的确是对你青睐有加，不过是想帮他弟弟一把。”
李牧云笑：“那，他这个推荐，我们联系，还去面试吗？”
“去啊。”艾雨薇又打起精神说道：“为什么不去，你不是才和我说，短时间内不想再拍综艺，还是想往影视圈发展吗？现在既然有面试的机会，咱们就去试试。
虽然对方是个新人导演，但张帆既然是他哥哥，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要知道张帆在京城第一电台可是很有些分量的，他弟弟的新作，他不可能不帮忙。
就像谢葵导演那样，第一次独立执导的综艺《种地少年》，不就爆了吗？他个人能力不错，是有这方面原因，但要说没有他姐姐在背后帮助我是不信的。
对标谢葵，这个所谓的弟弟，未来可期啊。
抛开这些不谈，张帆导演介绍你去，不管对方是谁吧，都得去一下，不能不给导演这个面子，至于后面的事再说，都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本子，要你演什么角色呢。
你自己什么想法，想演什么样的角色？”
“我想演什么角色？”
李牧云重复了一遍艾雨薇的问题，这个问题，还真是把他难到了，主要原因是，他有的选吗？
之前，他演的那些影视剧，不是毫无水花，就是无法播出。
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优秀毕业生，李牧云这五年来，甚至对自己的演技越来越没有信心，甚至感到迷茫。
如果不是有面板的存在，硬性且可视化的拔高了他的演技，现在的他肯定对自己毫无信心。
而他的从影经历，也让他对挑选角色这种行为没有任何认同感，他还能挑？
“有什么角色能上就上呗，我有什么选择权吗？”
“你有啊？”艾雨薇惊讶李牧云会说出句话，在她的认知里，李牧云可不是一个轻易会对自己没自信的人。
“你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综艺，斗志好像都被磨灭了点。
对了，你昨晚和我说的，最近不想上综艺，想接影视。不会是这趟综艺的录制，碰到了什么事，让你没信心了吧。”
艾雨薇不愧是带了李牧云很久，一下就猜中了李牧云的心事。
“也没碰到什么事，就是觉得也不是每一次录综艺，都能碰到像谢葵那样，那么有理想的导演。
老实说，这次的综艺，除开有李誉和米可心，还有一路的美景，那对我来说确实是场灾难。”
艾雨薇挑挑眉，这段时间她很忙，都没什么时间关心李牧云的工作，电话也打得少，更不谈去录制地探班的事。
所以也没发现李牧云的情绪波动。
现在听对方这么说，顿时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拍摄的时候，邹琦为难你了？”
“倒也没有，这个综艺，没有固定的拍摄位置，经常在路上，我们和导演接触得也不算多，倒是和自己的pd经常沟通。”
说到这里，李牧云想起了耿直的周亮，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说要辞职，也不知道现在找到新工作没。
“那你怎么情绪不高的样子，还说出近期不想再接综艺的话。”
李牧云笑道：“虽然和导演接触没有那么多，但他们整个节目组，都是按导演的思路行事啊。
有些行为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强到我接受不了。明明是个旅游节目，我理解中，只要拍美丽的人文风景就很好了。
可导演硬是想把我们几个嘉宾，往拉cp里带，实在无法理解。”
“这有什么？”艾雨薇也对李牧云的想法无法理解，看来还是谢葵太理想主义了，导致跟过他的李牧云也被这么理想化。
“不过就是想借炒CP拉一点节目流量而已，这都不算什么，只能说，他没有提前和我们两家经纪团队沟通，擅自主张想这么操作不好。”
李牧云真没想到，薇姐居然还会同意这样的行为。
“不是吧薇姐，你认真的？”
艾雨薇点点头：“你不会不知道，现在炒CP对流量的加持有多大吧。”
李牧云朝天翻了个白眼：“薇姐，我今天对你有了新的认识。”
艾雨薇眼角抽了抽，自己是被他挤兑了吧。
“你别这么大反应，我说的这些，前提得是你愿意啊。我知道你不愿意走这些路子，不是也从来没和你提过吗？”
李牧云不置可否，事实上，薇姐说的确实没什么问题，作为艺人，本质上你就是产品，公司对你的包装，运作，都是为了把你这个产品顺利的卖出去。
只是李牧云不接受而已，其实圈里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
“嗯，其实我也知道邹导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吧……”
“行了。”艾雨薇没等李牧云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也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其实你的弹性是很大的，也未必就不肯接受组cp这种事，只是现在没到那个份上罢了。”
李牧云眨了下眼睛，不是，薇姐在说什么，她是说我能接受的意思吗？
我能接受个锤子啊，我刚刚说了半天，不就是说因为邹导想拉自己和米可心组cp，自己不乐意，所以连带着对录综艺都没什么兴趣了么。
薇姐哪来的自信，觉得这么了解我的。
要不是和艾雨薇在一起合作了这么多年，李牧云都想直接怼她了。
还好，艾雨薇也及时收回了这个话题，没有继续说下去。
之前李牧云靠《种地少年》火了一把，连着又因为《起风了》、《走遍华夏》起了流量。
如果那时候包装一下，炒炒cp，往流量靠，李牧云多半能大火起来。
可那时候李牧云就说要做自己，要自由。
艾雨薇知道，他也不是被别人束缚的性格，这么些年，两人一起走下来，她也知道李牧云是什么样的人，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现在她试探性的提了提这件事，李牧云还是很抵触，那就算了吧。
她从自己随身带的大宝宝里，拿出几沓A4纸递给李牧云。
“最近也有好些剧组找过你，什么类型的剧都有，都市，古代，言情，正剧，悬疑。我挑了些觉得还行的本子留下了。
先说好，我留下的这些，都有各自一些优点，可能报酬高，可能制作团队口碑不错，或者经费充足，或者播出平台有保障，但是却没有一个各方面都还不错的，所以我也没有替你做决定，都留着等你回来自己选。”
李牧云心中一喜，就知道艾雨薇对自己上心，自己离开不过二十来天，艾雨薇在这段时间就已经做了这么多事。
他翻开手中的剧本：“行，我都看看。”
“也不慌在这一时。”艾雨薇压下他翻开剧本的手，继续说道：“这几个剧本，你回去看了后，有兴趣的，我们再沟通。”
“那现在？”
艾雨薇举起自己的手机：“刚刚张帆的弟弟给我回微信了。”
看样子这件事情有着落啊。
“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哥哥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他也看了你的表演，觉得你很优秀，请你今天下午三点，去万豪酒店，他要在那里面试你。”
“就这？”李牧云纳闷：“他也没说给个剧本我，让我熟悉一下什么的，就直接让我去面试？”
艾雨薇点点头。
“这有点随意啊。”李牧云心里有些打鼓。
不仅仅是她，艾雨薇也有相同的感受。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张帆的弟弟，我可能都不会让你去。”
艾雨薇看李牧云的忐忑和犹豫，说道：“你也别想太多，我先送你回家，你休息下，养好精神做好准备，下午我再来接你，和你一起去面试。
至于张导这个弟弟，到底什么来路，又是在筹拍什么，需要什么样的演员。我保证在下午我们见面时，我都会告诉你。”
有薇姐的这句承诺，李牧云心安多了。
回到家后，李牧云第一时间洗了个澡，和李誉、米可心报了平安后，倒头就睡了。
一觉醒来，时间也到了一点半，补了一觉的李牧云，精神奕奕。
只是肚子咕咕叫起来，有些饿了。
约的是三点，现在一点半了，想了想，李牧云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把自己收拾打扮了下。
然后下楼，到楼下便利店买了个面包啃起来。
差不多时间，艾雨薇的电话来了。
“到你家楼下了，下来。”
李牧云从便利店走出来，走到那辆熟悉的商务车旁，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你不会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了吧，难得看到你如此重视一场面试。”
以前李牧云没工作的时候，艾雨薇也给他安排过很多场面试，那时候可没见过他对哪一场面试这么上心。
“不过，你的上心值得。我去查了下张帆的弟弟，这一查，不得了。”
“怎么，他来头很大？”李牧云来了兴趣。
“对。”艾雨薇说到这里，眼里流露出一股熊熊的八卦之火，李牧云看得莫名其妙。
“张帆这个弟弟，叫张帼，很年轻，才二十九岁。”
李牧云听了心里一沉，二十九岁的导演，圈子里也有，但多是圈地自萌，家里有钱，拍个小短片什么的。
正经的电视电影项目，不会找这么年轻没经验的导演来做的。
看来，下午的面试，就是去面个小制作了。
艾雨薇看到李牧云的表情，猜到他什么想法，立刻说道：“别想岔了，这个张帼，很厉害的，你去他那里面试，不吃亏。
张帼和张帆，他们俩兄弟本来就是华夏影视世家出身，俩兄弟从小受家里艺术氛围的熏陶，对影视这一行很感兴趣，家里也支持，两人都先后考上了华夏第一影视学院。
按理说，他们都会走上相同的道路，在家里的支持下，在艺术这个赛道所向睥睨，发光发热对不对。
张帆呢，确实是这样，所以他现在京城第一电台混的风生水起，也就是他懒不想在外面折腾，他要是离开电台，出去拍电视电影，早成大导了。
但就这样，圈里的人还是要卖张帆面子，足可见他，他家能量有多大了。”
艾雨薇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有些口渴，拿起车里的矿泉水拧开吨吨吨的喝起来。
李牧云若有所思：“所以冲张帼的背景，我们也要去面试，还得争取面上？”
“不仅如此。”艾雨薇一口水还没喝完，听到李牧云误解了她的意思，赶紧把嘴里的水吞下，瓶盖拧紧，说道：“张帼这个人，就算没有他家里撑腰，依然是个实力非常强的导演，能和他合作，对你未来的事业发展，一定会很有帮助。”
？李牧云一脸疑惑。
艾雨薇继续说道：“张帼在大学读了两年，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抽风，要和在学校里认识的一个留学生朋友一起，去漂亮国进修发展。
他爸妈当然不同意了，他们在国内艺术领域已经是泰斗了，他们的儿子，只要走这条路，不管怎么样，都能有所建树，用得着不远万里的去漂亮国吗？真是多此一举。
可他们的反对没有任何作用，张帼还是去了。
他先是在漂亮国学习了几年，后来就跟他的朋友一起，拍电影。
漂亮国娱乐圈也不是那么好闯的，张帼作为一个异乡人，能在那里混下去，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但据我了解的消息，张帼在那里混得还不错，有不少新起来的小明星，都很想拍他的剧，他的剧能捧人。”
李牧云听到这里，更是一头雾水了。
“张帼这么厉害，那我们在华国怎么一点消息都听不到呢。”
艾雨薇摊摊手：“你知道《绯闻》这个电视吗？”
李牧云当然知道，《绯闻》是漂亮国的一部季播都市爱情喜剧，用夸张荒诞的艺术表现手法，展现现代都市男女的感情生活。
可以说，这种题材并不高级，但它取得的成功是高级的。
是近几年，漂亮国最成功的小成本大回报的电视剧。
而剧中的几个主演，无一例外，全都火爆全球，不可谓不夸张。
“知道啊，这和张帼有什么关系？”
李牧云不经意的说着，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看向艾雨薇。
“不会是他导演的吧。”
艾雨薇点点头。
“不可能吧，导演不就是布莱克吗？怎么会是他？难道他就是布莱克？
那也不对啊，布莱克是走过红毯的，出席过各种活动的，不是华夏人啊。”
李牧云觉得这太不真实了。
艾雨薇又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
“我当时的反应和你一样。”
“那真相是什么？”
李牧云已经迫不及待想听后面的故事了，他现在的眼睛里，也燃起来熊熊的八卦之火。
艾雨薇也没卖关子，说道：“张帼不是和他的一个同学去的漂亮国么，那个同学就是布莱克。
后来他们一直在一起学习，毕业后，布莱克想和张帼一起拍片子，张帼拒绝了，他的理由是，他爸妈是老古董，一直要他回国，他肯定是要回国的，不想再走之前扯那么多的牵绊，一起拍电视可以，但他不想署名了，反正是和布莱克一起拍，他不担心收不到钱。”
李牧云眼角抽抽，“这份信任，很奇怪啊。只是如果张帼知道《绯闻》会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会不会后悔当初没署名。”
艾雨薇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觉得他不会，他吃喝不愁，也不图在漂亮过的名利。
事实是什么样，布莱克也从来没有隐瞒，想知道的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八卦听完了，所以，你觉得对于这样一个导演，你就说是不是很值得去面试吧。”
“当然。”
李牧云终于知道，为什么张帆在飞机上好像表现出不太想聊他弟弟的样子。
开始他还以为是他弟弟太弱了，他不想说太多。
现在看来，是他弟弟的事确实不怎么好说，干脆不说。
估计张导心里想的是，反正我弟弟能用才华征服你。
“薇姐，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很紧张啊。
张帼这么有能力，找他试戏的人肯定很多啊，他要求肯定也高，我这都好久没演戏了，他能看上吗？”
艾雨薇斜眼乜了一眼李牧云：“怎么，没信心了？上午不还信心满满吗？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就被对方几个名头吓住了？说不定人家只是运气好，能力嘛，也就一般般而已。”
李牧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演技没信心，面板的力量不可小觑。
他不过就这么说说，主要还是因为对方在漂亮国混的，也不知道他还适不适应现在华夏国影视圈这一套。
不过这些，确实也不需要他替人家操心，对方的人脉，比自己可深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