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真想好了?”
“幺爷爷!”
仙酒娘子紧抱双拳、态度决绝,“当年那些娃娃,被暗香门剐的剐、撒的撒、就剩这一个幺儿,我只想他东东安安过完这一辈子……”
“小九,你不是他的母亲——”
“可他四我的娃子!”
“……”
地夋老者叹了口气,“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一般生灵是当了母亲才变凶残,而你原本凶残却要当母亲——如果说只是为了和小兰芝的约定,老朽我是不信的。”
“还能咋个说?心里有愧得嘛。若不是过去错杀了那些当妈妈的,现在也不至于接过这一家烂摊子。我嘛是猫儿抓蓑衣——脱不开爪爪喽!”
“承担母亲责任自是你的命数,可你别忘了、这孩子也有自己的命数。该有的劫难,你要让他自己面对,万万不可逾越限度。”
“要得、要得......”
“山神石就在碧落山鹰嘴峰东面。我离开这段时间,倘若水鉴岛发生任何变故,你可召唤山神助你一臂。但愿一切安好、布帆无恙。”
地夋老者最后叹了口气,随即乘风而去、踏着明月苍穹飞走了,只留下仙酒娘子一个人在原地出神……
“阿九啊,别愁眉不展的了!”
琅玕笑嘻嘻地出现在她面前,手里捧着一束鲜红似火的嘉荣草。
仙酒娘子斜了他一眼道:“你哈批拿着我们暗香门买凶杀人的信物,是要做啥子?”
“嘿嘿,送给你!”
“——给老子爬!”
仙酒娘子气冲冲地回到屋里,琅玕也紧跟了上来。
“对了,阿九,扶桑树根下一次开启是什么时候啊?”
“你问个仙人板板!打听这个干爪子、跟你有关系嘛?”
仙酒娘子满脸狐疑,极不耐烦地推他出去。
“没事,我就问问……”
“明个黑些。还有事么?没事就像那个粪球一样、给我圆圆地滚出去!”
“阿九!你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呢?我琅玕到底哪点差,你难道不懂我的心思吗?”
“老子再说一次——给老子爬到起!人家翠妞那么稀罕你,天天不四给你送饭、就四给你洗衣,你瞎了你那双狗眼看不到嗦?放着黄花大闺女不瞧一眼、偏要追个人老珠黄嘞疯婆子,你脑阔里有狗屎撒?”
“原来是因为她——我怎么会喜欢那种疯女人?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让她再来找我,我琅玕从头到尾都只喜欢你阿九一个、谁来都不好使!”
“你喜欢个锤子!老子惜命惜得恨、你娃宝器似的就别折我的寿喽!那时要不是看你带个女娃,老子都不救你嗦!给老子爬!”
“哎哎我......”
在仙酒娘子的再三推搡之下,琅玕这次又被挡在了屋门外。他只无奈叹了口气。
“阿九!我知道你名门出身、看不上我这种江湖散客、嫌我没出息没能耐!我不怪你——可我告诉你,我琅玕不是轻易认命的人,为了你我一定闯出名堂来,过几天我就让你刮目相看!你瞧好吧!”
琅玕一面放出壮志豪言,一面收剑回鞘、坚定地转身离去。
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远——
仙酒娘子这才从腰间抽出手帕,捂在嘴上狠狠咳了几声,咳得痛不欲生、心肺俱裂......再看去时,手帕早已浸透了黑血。
“背时,疮又重喽……”
仙酒娘子叹了口气,望向墙角被丢下的嘉荣草,眼角渐渐湿润了。
“这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