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汉眉头微皱:“营销?那是什么?”
年轻人笑道:“你就当是开门做买卖的,让店伙计当街吆喝。”
“可你的筛盅吆喝的不是茶,是别人口袋里的钱!”
“你有看到我桌上摆着钱吗?你们又有谁看到那些人押了钱?”
“既然不押钱,他们何必赌?明说暗押的,我也见过不少。”
“押没押钱,我说了也不作数。他们人还没走,不信你可以抓一个过来问问。”
刀疤汉眉头一抬,又抬手一挥,便有一人握刀奔出。
没多会,便拖着一名行脚夫回来,甩手丢在刀疤汉脚边地上。
那些本不舍得离开,而躲在远处围观的茶客,此时才尽数散尽。
“各位大爷,别杀我,我没有赌,真的没有赌啊……”
瘫在地上的行脚夫不停告饶着,没哼几句,就让拖他进来的人一脚踩在胸口上。
行脚夫喉咙里发出嘎嘎声响后,总算闭上了嘴。
“听着!待会钱少保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敢说一句假话或者废话,我就先废了你一条腿!”
行脚夫只顾嘎巴着嘴,半天才蹦出一个好字。
“你们在他的赌庄上,押的是什么?”
刀疤汉问的是脚边的行脚夫,看的却是年轻人。
“没……没押什么,我……我就押了两把茶水,就是茶水,真的就是茶水……”
“其他人呢?”
“他……他们有的押茶水,也有押……押馒头卤肉的。我身上没几个钱,就……就押茶水,我真没说假话,各位大爷,我真的……”
“押这些破玩意,庄家赔给你们什么?”
“当……当然是押什么赔什么,我连输两把,茶都没得喝,就站一旁看着。他们赢的就继续押,我就站一旁看着。那些赚够吃的,就边吃边押,我就站一旁看着……”
行脚夫似乎觉得自己没有了生命之虞,话说着说着,舌头捋直了许多,话也说得顺畅了许多。
可没等他说几句,却听刀疤汉冷喝一声:“丢出去!”
“别……”
嘭!
行脚夫的惊叫和落在外头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押茶水赔茶水,押馒头赔馒头,你做的是一手好生意!”
刀疤汉这话自然是对年轻人说的。
年轻人笑道:“三碗茶水换一个馒头,三个馒头换一块卤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既然有押有赔,就还是赌,你没有说服我。”
“你可以换个角度看问题。”年轻人说道,“我只是想多做点生意,多卖点茶水吃食。可让他们这些人掏钱,最多也就一碗茶水一个馒头。”
“所以你就开赌庄,让他们心甘情愿掏钱买?”
“你看问题的角度,还是有点偏。这可以看作是变相的饥饿营销,在我这,只需要花点运气,一碗茶水的钱,就能吃个舒服。就算运气差的,无非忍一忍,左右也就一碗茶水而已。”
“饥饿营销?你这名字倒起得贴切!”刀疤汉说着,却是冷笑一声,“你也不怕赔了本?”
年轻人说道:“俗话说十赌九输,你听说过哪家赌坊,因为赔本关了门?”
只见刀疤汉双目寒光闪过。
“你终究还是承认你开的是赌局,而不是茶棚。”
“可我卖的东西,还是茶棚该卖的。”
“如果你开的是钱庄金店,在你的饥饿营销之下,那和赌坊又有何两样?”
年轻人拿起桌上的布幡,将茶字亮出。
“可现在,我开的是茶棚。如果哪天我真开了钱庄金店,你再看到我用这种饥饿营销,大可随时来砍掉我的手,割掉我的舌头。”
刀疤汉冷笑着说:“好一张利嘴。”
年轻人说道:“开门做生意,本就凭一张嘴。但现在,我的茶棚让你们的利刀给毁了,我拦也拦不住。这么看,到底是我的嘴利,还是你们的刀利?”
刀疤汉眯了眼睛,紧盯年轻人半会,终于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杜旗。”
年轻人话音刚落,一阵嗤笑四起。
“肚脐?你怎么不叫P眼?”站在刀疤汉身侧一人嗤笑着说。
却听刀疤汉沉声说道:“好名字!”
顿时,嗤笑声戛然而止。
杜旗笑而不语,只是眼睛看起来更为黑亮了。
刀疤汉又瞧了杜旗几眼,忽然转了身,径直往外走去。
留下四名不明所以的随从。
“钱少保,这里……”
“赔!”
刀疤汉回答时候,人已在棚外十几米远。
待到语音传入草棚,刀疤汉已然翻身,化作高大的鬼猴幻影,飞掠而起,望着城门方向而去。
在远处官道旁枯树顶上点了几下后,便再无踪影。
叮铃铃……
几块银币落在棚中桌上,翻滚旋转着。
“走!”
没等银币落定,左臂纹着“三”字的四人已奔出草棚。
来得匆匆,去时更急,却只能用跑的。
“张三爷……哼!”
杜旗望着草棚外的荒凉城郊,捏起桌上一块银币,冷笑起来。
“看来,现在是穿越的人不急,被穿越的副本反倒先急起来了。张三爷,难道你是我要猎杀的第一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