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孟芳像是解开了心结,再也没有掉过眼泪了。
蔡小凤帮她在隔壁的蔬菜店找了份收银员的工作,上班之后她的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白天孟芳出去上班,蔡小凤就帮她照看孩子,两个人配合的还不错。
只是最近的菜价和肉价不知怎的越来越高,本来卒区的工资就低,现在物价升高了工资却不升,生活条件似乎愈发艰苦了。
许橙去菜市场买米的时候,发现一公斤大米的价格竟然已经涨到了恐怖的二十块钱。
虽然这个世界的货币价值跟她原本世界的不太一样,但看着昨天还十五元三斤的大米仅仅一天价格就变高了这么多,她还是有些吃惊的。
不少来买东西的低等公民都围着店主嚷嚷个不停,质问为什么最近物价飞涨。
店主是个说方言的年轻男人,模样看起来也很为难。
“搞搞清楚,这又不是我想涨就涨的呀,卒区所有物资几乎都是从象区那边运进来的,现在象区给的货减量减到之前的一半,进货价还翻了好几番,我有什么办法,再不涨价我要喝西北风了呀!”
众人听了皆是唉声叹气,也有几个摔了菜篮子捂着头边哭边骂,痛斥上面的人不拿低等公民当人。
许橙看着手里的三十元纸币,最后还是狠狠心买了一斤大米和五颗娃娃菜回了家。
到家后她跟蔡小凤说了今天大米又涨价的事。
蔡小凤正举着奶瓶给怀里的婴儿喂奶,闻言鄙夷地嗤了一声。
“什么东西啊,这是要把我们卒区的人都活活饿死吗?”
她把婴儿放到阿臻前几天拿木头做的婴儿摇篮里,然后坐到许橙旁边。
“我已经打听过了,附近的几个卒区也都有这种情况,不仅如此,好几所卒区的学校跟医院也都接二连三的关门倒闭了。
我看啊,上面是因为徐峰田的死而怪罪起卒区来了,存心不想让我们好过。”
许橙一下子站起来,“可是徐峰田又不是我杀的,杀他的很有可能是那个炮区的陈方南,这关我们什么卒区事啊!”
蔡小凤让她不要激动,说:“就算不是你杀的又怎么样呢,他们只要存了心要整治我们,最不缺的就是理由,没有徐峰田还会有张峰田李峰田,数也数不清。”
许橙一下子哑火,颓然地跌坐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蔡小凤叹了口气,怅惘地说道:“要是权益会还在,他们肯定不敢这么乱来。”
许橙问道:“权益会?”
蔡小凤说:“是啊,权益会,二十年前专门保护我们低等公民人身权利和安全的组织,不过暴动之后就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许橙闻言,莫名联想到了那个暴动之后突然失踪的郝萧兮。
“郝萧兮跟权益会有什么关系吗?”
蔡小凤说道:“暴动的时候郝萧兮不是站在咱们这边来着,加上权益会也是保护我们的组织,大家都自发的把他当成了领导者,心甘情愿地把他推举成了会长。”
许橙思忖着点点头。
郝萧兮一个身居高位前途无量的高等公民,到底为什么要发动暴乱,又为什么会站在低等公民这边?
那个为低等公民服务的权益会,真的跟他没有其他关系了吗?
她追问道:“小凤姐,你知道那个权益会是什么时候成立起来的吗?”
这个问题把蔡小凤问住了,她想了半天,也只是得出一个权益会存在了好长时间,而且似乎一夜之间就遍布了所有卒区,没人知道是什么人创办的权益会的结论。
中午回来吃饭的孟芳这时到家了,一进门就捂着胸口说:“今天我们店因为菜价又上涨了一倍被人给砸了!”
她坐下喝了口水,心有余悸地说:“整个店的玻璃都被砸碎了,乌泱泱一大片人闯进来疯抢,拦都拦不住。”
蔡小凤摇了摇头,道:“再这样下去,卒区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说罢她起身,拎着大米和娃娃菜往厨房走。
“算了算了,我先去做饭,今天中午吃菜粥,吃饱了再说。”
阿臻最近在家具城学着做木工,等他回家的时候,蔡小凤的菜粥正好煮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