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记者吗？”

“嗯！？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这次连嘉不淡定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瞪大了眼睛，心里暗想：这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身上有字啊？

“您身上写着的呀。”艾米莉亚抿着嘴笑了笑，指着连嘉衣服上铭牌说道。连嘉低下头，扯了一下胸口，那里确实有块铭牌，上面写着“东城周报——连嘉”。看来这个女孩一直在偷偷观察着自己。

连嘉无奈地笑了笑，算是承认了。没想到自己还真就把名字写在了身上，至于为什么烂牙混混没看出来，原因也很简单，他不识字呗。

“那……那能不能……”女孩似乎有些羞涩，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能不能什么？”连嘉好奇地追问，歪着头看着女孩。如果有能帮忙的事情，连嘉不介意帮一把，毕竟从鲁格的表现来看，这家诊所似乎在这片区域有着不小的地位，能攀上关系对他事后寻找“黑圣经”说不定也有帮助。

女孩似乎是鼓起了勇气，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了连嘉的目光，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兴奋的光芒。

“能不能请你帮我……帮我拍一张照片……”

“这……”连嘉犹豫了一下，按理说他现在可是报社员工，手里的相机以及里面的胶片可都是属于公司的，这种“公车私用”的行为，要是让史丹利老板知道怕是不太好。

女孩看出了连嘉的犹豫，脸上的表情更加可怜了，眉头微蹙，再次开口时，隐隐带着一种撒娇的语气。

“小时候，每次过生日，父亲都会带我和哥哥拍照片的……自从来到这里，就……就……”

“这当然没问题啦，顺手的事！”连嘉豪气地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照相机。

“想拍几张？要不来一套写真？”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呢，那个什么史丹利，让他滚~

“真的可以吗？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

“打住，我不想听到后面跟着‘好人’这样的字眼，听着怪怪的。”

连嘉及时停止了艾米莉亚发好人卡的行为，随后开始认真调试照相机，一边调试一边接着问：“现在就拍吗，要不要等你补个妆？”

“我想等哥哥忙完了一起拍，一张就可以了。”女孩戴着皮革手套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表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就在这个时候，莫蒂“哗啦”一声拉开帘子，鲁格从里面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莫蒂已经将鲁格的手上和腿部的伤口清理了一遍，上了药之后，现在已经绑上了绷带。在外城区这种肮脏的环境下，即便是一个小伤口，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处理，也会引发感染，化脓和高烧也就接踵而至，到那个时候，这些无力治疗的人只能默默等死了。

莫蒂这样的开在外城区的黑诊所，是为数不多能救治他们的地方，虽然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莫蒂走出手术间，顺便从架子上拿了一小瓶药剂，递给鲁格。“这些药算我送给你的，加水稀释一下也能用个几次，记得按时换药。”

鲁格接过药，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地走出诊所。临走时看了连嘉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连忙加快脚步逃离这个瘟神，手里还有 30便士，这些钱够他潇洒好一阵子的了。

“你的朋友已经走了，你也请离开吧。”莫蒂面无表情地说道。

连嘉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呵呵，其实我和那个烂牙仔不熟。”

没等莫蒂有所反应，艾米莉亚指着连嘉的照相机兴奋地说：“哥哥，连嘉先生是个记者呢，他刚刚答应帮我们拍张照片呢，我们到这个讨厌的外城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一起拍过照片了，就拍一下嘛……”一边说着，小女孩一边拉着莫蒂的手不停地摇晃着，那撒娇的可爱模样没有哪个男人能不动心。

即便是看起来冷若冰霜的莫蒂，似乎也受不了妹妹这样的“攻势”，他抽回了手，对着连嘉说道：“请你拍照需要多少钱？”

连嘉连忙摆了摆手：“我不要钱。我……”

话还没说完，莫蒂就直接打断了连嘉的话，“不要报酬的话，我们就不拍了，请你离开吧。”

莫蒂一直奉行这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连嘉不想要钱，那必定是别有所图。在这人心叵测的外城区，他除了艾米莉亚，不相信任何人。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要钱，但是能不能让我给你们多拍几张，您知道的，我是个记者，您这家开在外城区的诊所说不定会成为一个不错的选题素材。”连嘉急忙解释道。

“你想把我们的照片发布在报刊上？”莫蒂眉头紧皱，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如果您允许的话，当然了，我们也可以不对外透露您的信息，会将您和艾米莉亚小姐的面庞裁剪掉。”

莫蒂还在犹豫，而艾米莉亚已经等不及了，再次紧紧抱上了莫蒂的胳膊，更加用力地摇晃起来。

“哥哥、哥哥，他都这么说了，你就答应吧，答应吧……”艾米莉亚一脸急切，眼睛里满是渴望。

莫蒂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再次把手臂抽回来。

“好吧，但是要等我先把后面的病人接待完。”

“耶！太棒了！”艾米莉亚兴奋得欢呼起来，有了莫蒂的允许，她蹦蹦跳跳地离开诊所，去院外招呼其他病人了。

莫蒂看了一眼还在调试设备的连嘉，叮嘱道：“如果你想拍摄我的治疗过程的话，提前和我说，照相机的闪光会吓着我的病人。”

连嘉点了点头，接着对莫蒂说：“我会注意的，不过莫蒂先生，您貌似对照相机也有一定的了解，我觉得您不太像是外城区的人啊。”

“哼！”莫蒂只是冷哼一声，没有接话。这个时候，艾米莉亚也领着病人进诊所了。

来的人是一个稍微健壮些的男子，这里的健壮是和烂牙鲁格对比的，如果和连嘉这样的正常人相比，还是显得虚弱不少。

看见门内的连嘉和一个不知名的器械，男子也只是微微一惊，便把他们当作莫蒂医生的助手和医疗器械，并未多问，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向了莫蒂。

“莫蒂医生，我来，我来买药了……”男人说话的声音细若蚊蝇，似乎有些底气不足，头也不敢抬。

“约翰，药我已经准备好了，钱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