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球,”徽宗唤那秉笔太监,“你替寡人拟旨,封那卢俊义为保义郎。”
保义郎是正九品,在大宋武官五十二个阶次中,品级上是倒数第二,最低的是从九品,位次上是倒数第三。
也不能说给卢俊义的这个品阶低,在宋徽宗看来,这已经是极大的恩情,历届武科考的状元,也不过给个从八品或者正八品而已。
徽宗皇帝又问高俅:“那卢俊义传来了吗?”
高俅躬身答道:“禀圣上,据说那卢俊义自知登科无望,七、八天前已回转大名府了。”
徽宗皇帝闻言耷拉下脸,看向正在拟旨的杨球,心说我这算白忙活了?
杨球会错了意,忙说:“咱家已替圣上拟好了旨,这传旨之事平日都是梁公公派人。”
“这次不用他派人,”徽宗皇帝转过来对童贯说:“你派两个体己人去大名府传旨,把他笼络到你手下。这等小事还要寡人费心!”
童贯忙答应着:“微臣遵命,必定把事情办妥帖。”
“名次寡人亲笔批了,那殿试便不看了。”徽宗皇帝说完甩手回了后宫。
童贯、高俅、宿元景一起看那皇帝亲笔画定次序的名单——
壬辰科武状元:泉州晋江县举子杨友;
进士及第依次为:折可求,韩滔,彭玘,酆泰。
几人心里都清楚:圣上虽然不高兴,可也给大臣们留了面子,只颠倒了次序,并没有更改名单。
徽宗皇帝心里明白,人都有私心,自己便是任人唯亲;
名单上的人必定都走通了自己亲信大臣的门路,没必要为个卢俊义难为自己的亲信。
-----------------
周侗拍着桌子喝道:“笑话!这榜单就是个笑话!明日我就去再找高俅,若不同意,老夫便直接走,管他什么善始善终!”
“师父,消消气,”武松劝道:“赵官家不是还封师兄保义郎了么。”
“呵呵!”周侗冷笑道:“保义郎是个什么玩意儿?排出去二里地都看不见!居然有品,也难为官家能想到,这大宋啊!”
周侗对当今朝廷彻底灰心了,说:“二郎,去拿些酒来,咱爷俩喝几盅。”
武松去取了两瓶酒,又整置了些肉菜果蔬。
喝了几杯酒,周侗说道:“为师在你这般年纪时,也是满腔热血又醉心于武艺。
那时神宗皇帝刚即位不久,他有雄心大志,任命了王安石做宰相改制变法。
这变法从一开始,朝野上下就是一片反对之声。
为师是个武夫,搞不懂那些朝政,只是听得这位王相公所说‘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便佩服他是个有大魄力的。
咱们这枪棒拳脚不是也有这道理么?
就像小乙那地行拳、你大师兄提到的太极之意,都是因人因事而变,武术之道就是这般一代代变化中完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