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员外笑了:“我早就说过,你们看说对了吧,那武松生得就像周师傅的亲儿子。”
潘金莲此时从耳房出来,好像刚刚梳妆打扮过。
她向卢俊义行礼道万福,说道:“奴家去给大官人打水洗浴。”
说着话,那眼神忽忽闪闪便在卢俊义身上飘来飘去。
武大说:“潘娘子,我去给大哥提水。”
众人还未来得及出声拦阻,武大郎已经急急向东院灶房去了。
卢老员外说:“金莲去给大郎备好换洗衣裳。”
见潘金莲走开,卢老员外说:“那石勇介绍来个江湖人,在贯忠那院。”
卢俊义道:“好啊,我这就去见见,也要向贯忠老母问安。”
卢俊义刚向东小院行去,许贯忠听到正院的动静,已经从东小院独自走过来。
二人见礼,卢俊义说道:“三弟辛苦!家里老母可安好?”
许贯忠答道:“老母安好,大哥和小乙一路奔波辛苦,贯忠在家中却安逸。”
接着许贯忠凑近些低声说:“石勇介绍来个叫郑天寿的年轻人,我不好怠慢又不知根底,后宅又有女眷,便把他安顿在我那个院子里,免生事端。”
卢俊义赞道:“三弟做事妥当仔细。咱们一起过去认识一下。”
走进东小院,只见院中站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材适中,长得白净清秀,见卢俊义走进来他便躬身行礼,道:“见过卢大哥,小弟久仰卢大哥大名。”
许贯忠介绍说:“大哥,这位便是前几天石勇兄弟介绍来的好朋友郑天寿,苏州人,原来以打银为生,也有一身武艺,江湖上都称他做‘白面郎君’。”
卢俊义心想:自己去东京转了一遭,只带回来个花荣,却还是要回家做官的;没想到只和石勇打了个招呼,就送上门来一个梁山好汉,这缘分真是难以说清。
“郑兄弟不必多礼,且等我先去向老母问安。”
去正房向贯忠老母问安后,卢俊义走回院中问道:“天寿兄弟这几日可住得习惯?”
郑天寿说:“习惯,许都管对小可很照应,这几日天寿都在跟着许都管做事。”
“苏州离这大名府可不近,天寿一路辛苦。”
“也不是直直过来,小可流落江湖有一年多了,几番辗转才到了大名府。恰好石勇哥哥说卢大哥这里招人手,小弟也仰慕大哥武艺,便到了府上。”
卢俊义见郑天寿言语清晰有礼,不似石勇那般粗莽,心中就有些喜欢,于是问道:“听闻江南日渐繁华,天寿既有手艺,谋生按说不难吧?”
“小弟年幼时,家父靠着手艺,日子还过得去。只是我苏州出了朱勔这个狗官,他那应奉局借着‘花石纲’的名义不知逼得多少人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家父便也是因此而故去。”郑天寿言语中满是气愤。
“唉!奸贼横行,我等都被搞得不得安生。天寿且安心住下,为兄两天行了三百多里路,先去洗漱更衣。贯忠和天寿也歇息吧,咱们兄弟来日方长。”
卢俊义走回正院,见卢老员外仍在院中,便紧走两步说道:“天不早了,父亲也歇息去吧。”
卢老员外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有些心疼地说:“干嘛那么着急赶路?家里不是都安排好了么,何况还有我。”
“在外面总是不如家里舒服。”卢俊义说。
“让金莲伺候你洗漱,你也早些歇着吧。”
“我去看一下花荣那边安排得怎么样。”
卢俊义说着就要往后院客房走,潘金莲在西屋门口探出身来道:“大官人,再放,水就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