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他想了很多,这一小段路都想长了,想窄了。
——“本来只想见你一面,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事啊。”
——“你,恨魔教吗?”
——“有谁能,代表万孤教去走呢。”
——“道不再相同,好朋友,也是会刀剑相向的。”
易芳歇瞥见了后院亭子里坐着的身影,停下了脚步。
热风吹起了易芳歇的衣摆,露出了他黑色的靴子。
“怎么?不敢上前了?”高然给对桌倒了一杯水。
易芳歇抬起来脚,走进亭子,坐下,喝了口水,等着高然说话。
而高然端详着易芳歇,并不打算说话。
“外面都是要你命的,连我也是。”易芳歇先沉不住气了。
“死期将至而已,也没什么可怕的。”高然又给易芳歇的杯子里添了水。
易芳歇:“不逃吗?”
高然:“提醒我?帮我?”
易芳歇看着白瓷杯里清澈的水:“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是,”高然故意停顿了一下,他从来都知道易芳歇如何想,“你高然叔叔。”
易芳歇面容淡定,手上暴起的青筋却暴露了他的慌张。
“我对不起你爹的事情从来就只有我叛变万孤一件。”高然苦着眉头,“你现在过得挺好的,但还是要回家。”
“什么家?”易芳歇,“我不记得了,也不想回。”
“事到如今,你必须回。”高然,“我不是什么好人,对你真心到此,只能说这么多了。其他的别问,我不会回答。”高然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易芳歇目光投进高然眼眸。
高然低眸一笑:“一个,哪一个?”
易芳歇:“为什么……要让宿人打开机关杀了舟飞郁?”
高然叹了口气,放眼望向亭外的蓝空,泛红的眼角,是释然的模样。
“感情用事最坏事,原因就是你和他感情太好了。”
“坏什么事?”易芳歇紧忙追问,
“这事看你。”高然眼睛忽而又回到了正常,他不满地盯着易芳歇说,“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易芳歇:“你走吧。”
“这就让我去送死了?”
“反正都是闭上嘴的。”
高然一笑,站起身,往院外去了。
——
易芳歇离开大堂之后,沈烛揣着双手走到余济面前道:“石盒,余掌门。”
余济自然不愿意理人。
“高然的生死你决定。石盒与你无关,与争端纷乱无关。”沈烛语气模样都庄重了起来,“我以武林盟主的身份担保。”
余济妥协,将石盒交给了沈烛。
沈烛回到座椅上,给余济也摆上了椅子,他问道:“任安呢?”
“任少侠受了重伤,还在西帆苑。”余济。
“哼。”沈烛不屑地笑了一声,“任安这个人啊,心机和情感,都重。”
余济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如果任安不受重伤,他根本就不会轻易放高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