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恒虚揽一把将叶真转个方向,同时抬手击落。
却不想那刀跟开了灵智似的,竟然转弯破势驰来。
叶真掌心蓄力拍出,霎时一道浑厚内力疾驰而出,那黑中发亮的东西无声落地,叶真目光一定,竟然不是飞刀!
是活的,似蛇非蛇的东西。落地瞬间缩水,只剩下一层皮囊。
叶真心头一颤,非常用力才忍住抬手搓胳膊的动作,迅速移开目光。
她十岁之前就夜里九点多只身穿过墓地。后来再长个十年,最恐怖,最令她头皮发麻的仍然是蛇。
叶真唇角抿直,下颚紧绷。
她后退一步,右手挽剑,脚尖一踢,立在碎石中的破天剑凌空而起。
叶真伸手一捞,行云破天峥嵘显露。
叶真身形一动,有多快呢?肉眼几乎不可捕捉。
围观者被剑气纵横压制得睁不开眼。
那人猝然听得剑锋相击的龙吟,在叶真身形模糊的时候,他已架势出招。
猛烈的气息裹挟压制,言行恒一时不察,几乎被卷席进去。
待陈丰年脸发觉不对时,叶真已经穿过那人身侧。
而这股力量并未为收放自如,隐隐剑鸣变得浑厚亢奋。
陈丰年长枪插地,丰盈的内息自丹田升起荡过经脉,凝聚掌下。
他没敢挥手推出,怕出现千分之一的意外。
陈丰年腾空而起,身形如电,毫不犹豫撞进叶真筑起的天地.。
万幸两剑结界被撕开一道口子。
风声猎猎,刀光剑影中叶真满头大汗。
结界虽破,她内力仍盛,陈丰年近不得身。
温顺眉眼染上急躁,他抬手一招,六合枪随风而至。
长枪搅动,破了乱人心神的剑鸣。
“叶真!”清爽醇厚的嗓音略低,凸起的喉结快速滚了一遍,稍稍得到湿润的嗓子拔高:“再不收手要伤及无辜了,叶姑娘。”
果然,叶真含霜的脸上闪过清明。
别看她今日横扫六合,实际心软得很。
叶真前倾的动作一顿,余光瞅见有人靠在岩石上,脑袋低垂,生死不知。
她呼吸一窒,拼命地收回内力,神识里大喊系统。
咬牙切齿上窜下跳一番,才发觉这股可怕的力量并非出自她身体。
叶真心头发凉,握剑的指尖都失了温度。
陈丰年绷紧身体,两手结印,孤注一掷,要抢下剑柄。
“别怕,”流光瞬息间盘踞神识内的系统给俩字回应。
同一时间陈丰年气息翻涌,不受控制,陌生反应令他片刻失神。
一股寒潮,从握剑手腕,沿经脉蔓延全身。
叶真浑身发冷,僵硬着一动不动。学益亭前那种骤然失控的无能为力再次袭来。
她没有看见言行恒惊慌失措的样子,和陈丰年疾驰而来成虚影。
左右手行云和破天犹如磁体进入磁场,叶真夹在中间有苦难言。
两剑在手,剑气与她内息相通。
后来持剑而战,两剑发出可怖力量,她以为一山不容二虎,名剑互斥。
搞半天……名剑是磁体啊?
叶真好奇,运功挡了一下,互吸速度加快了……
她现在想撒手都不行,周身剑气激荡,气流冷冰入骨。
两剑形成一个屏障,是保护也是蚕食,她出不去。
莫争半眯的眼豁然撑大,纵身间语气焦灼:“快帮她夺剑。”
陈丰年言行恒被盈刚剑气所阻,寸步未进。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后退。脚下云步一旋,合力双掌推出。
剑气中心的叶真身体左摇右摆,被两把剑支出火气。
眉心一压,两手干脆交叠,“铿锵”一声,双剑互砍声盖过陈言二人入阵的声音。
风雷之声乍响,紧跟着铁器铮鸣不止。剑气犹如星光般炸开,似狂风过境,压草折树。
祖元定等人眼睛一时不防,被剑光所慑,紧接着眼前陷入了浓墨般的颜色。
叶真觉得脑子“轰”地一声跟着爆炸,神识被炸出一圈圈余震,她头疼欲裂。本就冷白的皮肤顷刻间几乎透明。
来不及咽下的血腥淌下唇角,脚下地面却以缓慢却绝对清晰的速度在下陷。
叶真耳边嗡嗡作响,视野一片漆黑。
糟,地震!她搞出地了震!!
这一片平地全是细沙碎石,叶真记得一根草都没有。
本能向上抓的手正要垂下寻找着力点。
仓皇之中抓到一截温润又灼人的——手腕。
叶真用半秒的时间思考要不要放手,电光石火间言行恒力透耳膜的声音传来:“稳住了吗师妹?”
叶真缓缓吐了口气,反手抓得更紧。
低喃:“我闯祸了,大师兄。”
双剑互砍没有掉出武功秘籍,把眼睛亮瞎了不止,还将洞天福地陷入山崩地裂之中。
身体一直在下坠,耳边轰隆不止。叶真反而心静了一些。想到陷入黑暗前,余光中李重山面沉阴鸷,以及吃瓜吃到被卷入阵的林松雪。
“大师兄,你看得清是什么境况吗?”叶真轻声问。
有人轻咳一声,隔了几秒才有低沉的嗓音响起:“还没有到底,周边都是天然形成的巨石,”
叶真悬着的心跟着不断坠落的身体落地了。
看不见了,武功也没了,她又被强制关机了。
陈丰年注意到握在腕上的手轻颤不止,好似要将指尖上细腻微凉的触感蔓延。
他蓦地偏了大半的身体。
陈丰年以为她冷,相接的那只手掌心默不作声地蓄力,将内力渡了过去。
左手长枪横扫簌簌掉落碎石,被抓住的右手弯曲平齐胸口,握掌、纹丝不动。
地面下陷的裂痕在李重山鞋尖猝然止住,李重山回神,这才发现坍塌范围十分巧妙。
下陷的地方笔直一线,长几丈余,宽一人有余。细沙落而巨石出,竟是一扇倒置的石门。
李重山在跳下去伺机夺回宝剑,和留着性命给师父报仇犹豫不决之时,被追赶上来的言行恒一脚踹进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