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似乎对花鹰扬的反应颇为得意,她贴近他的耳边,语调低沉而魅惑:“看来华大夫正值壮年,竟仍保持着纯真之心。如此容易就被奴家的魅力所俘虏了吗?”她的言辞大胆且充满挑逗,“那不如让奴家搬去先生医馆,日日夜夜好好服侍先生可好?”
花鹰扬很想脱口而出一句,好啊。但是他定了定神,不能让这一个刚刚被自己复活的狐狸精把自己看扁了。深吸一口气后,他稳住心神,决定转移话题。
花鹰扬抖了抖肩,甩开了赤耳狐精,“你确定你不能被老鼠们闻出来?那些老鼠鼻子可灵着呢。”
女子闻言,嘴角勾勒出自信的弧度,显然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信任:“华大夫,奴家历经上万载修炼,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区区鼠辈,何足挂齿,休想窥探半分秘密。”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花鹰扬的话语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家中那三位成员,他们的命运与眼前这只狐狸精之间存在着微妙的联系。“上次我们来抓你时,领头的二鼠,正在我家里给我做事,既然我把你复活,你们的恩怨便也一笔勾销了,你不能再记恨它们。”
赤耳狐精听罢,眼神微凝,随即释然一笑:“此事原本便是因奴家杀鼠在先,只要他们能够放下旧怨,奴家自当不会主动寻衅滋事。”
紧接着,花鹰扬再次开口,语气中略带谨慎:“此外,还有一个人需要你了解,那是我的大弟子,一个半人半罗刹的混血儿。”
提到“罗刹”,这两个字如同暗夜中的闪电,瞬间点亮了女子的目光,其中蕴含的一抹寒意连花鹰扬也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你先听我说,,实际上,小花亦是一位遭受罗刹遗弃的可怜人。”说着,花鹰扬将小花的故事说给女人听,又说道,“自打你女儿入住医馆以来,正是小花不分昼夜地悉心照料,确保其健康成长。即使你心中对罗刹一族怀有不满,但考虑到小花对你女儿无私奉献的事实,你理应给予她足够的尊重而非仇恨。倘若你胆敢对她下手,别怪我不客气。”
听了小花的故事,同为命运多舛的灵魂,她深刻体会到不应将个人的仇恨无差别地倾泻在无辜者身上,尤其是在了解到小花对她女儿所展现出的母性关怀之后。眼见花鹰扬最后那一抹隐晦的威胁之意,女人又打趣道,“我懂,奴家怎么敢对先生的小情人动手呢?”
“别瞎说,那是我大徒弟。”花鹰扬面红耳赤地说,“还有,我该怎么称呼你?”
“先生叫奴家阿玉就行了,这是奴家俗世的名字。”女人再度贴近花鹰扬的耳畔,声线柔和中透着一丝戏谑,“原来先生,喜欢师徒之间违背纲常伦理的感觉吗?看先生一番正人君子的模样,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花鹰扬轻咳两声,试图打破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气氛,他正色道:“别开玩笑了,我们现在就回医馆,带你去看看你久违的女儿。顺便提醒你,关于我救活你的这件事,切勿对外人提及,医馆之外的世界纷繁复杂,没必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阿玉听罢,嫣然一笑,声音如春风拂面般温柔:“先生宽心,奴家并非无知之辈,自会谨言慎行,不会轻易透露此事,以免给您添乱。”
沿途静谧无声,两人默契地加快脚步,直至抵达城门,恰逢黄风大圣与虎强准备出城。花鹰扬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致意:“国师大人雅兴甚高,今日居然有暇光顾城外风光?”
黄风大圣回礼的同时,眉宇间闪过一抹忧郁,轻声道:“华大夫过誉了,实则我并无闲情逸致,只是觉得这流沙国内似已无我立足之地矣。”言语间,他不经意瞥见花鹰扬身边的阿玉,总觉得对方面容似曾相识,却一时难以想起缘由所在,不禁满腹狐疑,于是转而发问:“敢问华大夫,这位贵妇人是……?”
“这位是我的尊贵客人,”花鹰扬略感尴尬,匆忙编织了一个合理的身份掩饰过去,随即巧妙转移话题,“不过,国师方才所言颇令人费解,像您这样地位崇高的人,在流沙国岂会有无法立足之处?”
黄风大圣苦笑一声,摇头叹息:“如今我才真正领悟,所谓‘国师’,不过是他人用来射箭的靶子罢了。”显然,他的情绪颇为低落,似乎有着难言之隐。“今日心境烦闷,欲独自外出漫步,舒缓心情,先行告退,望先生海涵。”
语毕,黄风大圣不再停留,径自向着城门外走去,身影逐渐消融在黄昏的余晖之中,留下一行孤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