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青衫汉子发问,一位宾客说道:“此人与伯益混沌两位大神皆有极其深厚的渊源,兄台听了莫要发怒便成。“
“眼下已成亡国野人,又何苦无能狂怒?”青衫汉子苦笑自嘲,众人自然不会出言戏弄,方才那宾客开口::“此人本是唐国将军之庶子,因混沌大神吞并有唐国,纳其母为妾,自是成了混沌大神的儿子。”
见青衫汉子不动声色,宾客这才放下心来,又接上言:“其人天资卓越,为人宽厚,颇有禹皇当年的风范。更是生的英俊潇洒,莫说女子,总是粗糙汉子见了也得惊叹,当真世间奇男。后更是不知何等原因,又拜入伯益大神门下成为弟子。若是其有心事业,当真年轻一代无人能望其项背。”
之前讲故事之人道:“这件事我是知晓的,只是不知诸位哥哥愿不愿听。”
众人心中好笑,此人怕又是要讲野史。当下附和起来:“兄弟博古通今万事皆晓,实在了得,吾等自是洗耳恭听。”
那人尴尬一笑,“此事到是我亲眼见得绝非胡扯。”
“当年伯益大神东游,忽闻山间有一人抚琴高歌,心中暗自惊叹其音乐造诣,便欲前往结识此人,不料歌声戛然而止,那人无端倒地口吐白沫,脸色也黝黑一片。”
“待伯益大神前往救治,发现”那人往胸口一指道:“那人胸口竟钻出一条色彩斑斓的长虫。原来此人见有过冬长虫僵于洞口,便心声怜悯藏于胸襟之间,不料长虫本是无心无肝不识好歹,竟反咬一口。”
一旁宾客道:“此人想必就是少司空刘偃了,亏你等百般吹捧,看来也就一迂腐之人。”
一人反驳道:“连鳞兽之命也如此爱惜,难道不足以证明少司空之贤德么?虚知上帝本是乡野草民,便是以贤德之名才被举荐登临天下。”
“可惜上帝之子亦是不肖之徒,故而天下拥戴禹皇!照我来说,在野外遇到长虫,不如一锅炖了果腹。”
两人怒目相视便欲争吵,之前将故事之人有心和事,跳出来打岔道:“正是如此,伯益大神欣赏其贤德,这才收他为徒,一身通天本领尽数传于他,就连自己儿子大廉也没如此宠爱。”
虽说长虫之事诸位各有见地,但此人天资武功可是实打实的天下间少有人比。时常有人将其与禹皇少时比较,多有人认为难分伯仲。
竟有如此奇人。青衫汉子饱受战乱之苦,心中自是期盼将来的皇帝是一位爱民如子之人,若是混沌大神夺得天下,恐怕世间再无宁日,只叹:“如此非凡之人,可惜无缘得见,不然某必定投身门下。”
一人也接话道:“想来也是,此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着实难见其颜。前些日子那苗疆恶龙逃遁,少司空便只身前去捉拿,即便回到阳城也待不久,他可不贪图虚名,指不定又径自离去游历了。”
-----------------------------------------------------------------------------------------------
话说那锁蛟井内所关押之恶龙,本是云梦泽附近万里苗疆九王之一,名曰:盘王赵有。苗人向来不事生产,只讲天生地养,有山吃山有水吃水,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自天帝大尧平三苗以来,万里苗疆已被炎黄子孙踏入多境,自然少不了争斗战乱,既能开疆扩土也能行教化之事推广稻黎粟稷,若是苗人能受教化也是功德一件。盘王赵有虽心有怨恨,然私怨更深一些。
这些年来在锁蛟井内日日苦受煎熬,时时刻刻受吸血抽精之苦早已油尽灯枯,将死之时什么也看的淡了。不料一日见得井口五行法阵消散石锁破碎藤条断开,心中自是惊奇万分,不知何人相助,也不知是何等强人竟能破开禹皇所布置的玄妙法阵?
心中纵然狐疑满腹,但有逃出生天之机哪能就此错过?想必也不是禹皇前来戏耍于他,但着实猜不着对方路数。心道:“想必那人不知本王已无多少时日,意想放本王回去收复苗疆已乱天下,届时他便趁机图谋大事。只可惜天下大势已成,本王可不愿苗人再陷战乱,那可真成了罪人。”
一路上捉来无数野兽吞食,逐渐恢复了几分气力,这才摇身一变化作一灰袍祭祀。离开苗疆数年也不知那里情况如何,赵有忧心族众也无其它心思,此刻只想回九凝山看看。
“有虞帝之族弟镇守攸县,此人心胸狭隘昏庸无能。若是他敢欺压苗人,本王纵使千刀万剐也要将其剥皮抽筋!不过现在需得摆脱困境才是,夏皇若是得知本王逃脱,必然派出强手追击。”
赵有眼中金光亮起,掐使燃血的功法,瞬间化作一道血光朝南方飞遁而去。
飞遁万里之遥,才见得峰秀数郡之间罗岩九峰,各导一溪岫壑负阻,当真个异岭同势,心知故乡已至,深吸口气放眼望去,只见:
云雾缭绕山间拥翠色,流水潺潺飞瀑挂悬空。
鸟鸣幽催空谷连深涧,奇石嶙峋傲然立群峰。
松柏苍髯傲然凭屹立,云卷云舒仙子当空舞。
花香四溢百花齐斗艳,茂林修竹泪斑寄愁绪。
如此美景当真让人心旷神怡,赵有御劲捉来一只飞鹤,也不除毛去羽,径自往嘴里塞去,只是几口便将它嚼碎吞入腹中,这才意犹未尽地擦拭着嘴角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