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母。
眼见女儿一脸羞涩,张氏心知绝非扶一下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有了身体接触,只是女儿不好意思承认。
另一边,徐长安与苏永清闲聊了一阵,便忍不住问起了人丁丝绢一事。
“苏大人,朝廷要求减免百姓的负担,适当减免粮税、桑税,这事,苏大人应该清楚朝廷的良苦用心吧?”
苏永清愣了愣,随之点了点头:“下官自然清楚,这是朝廷体恤百姓,优抚百姓采取的国策。”
“可是,在下四处暗访了一番,发现姑苏一带不仅没减税,反倒还在加税,苏大人可知道?”
“这……”
苏永清欲言又止。
这时,方丈起身道:“安国公、苏大人,老衲失陪一下。”
他这是主动回避。
等到方丈离开之后,苏永清方才长长叹息了一声:“不瞒安国公说,加税之事下官在上任之前便听说了。
上任后也派人暗查了一番,各县都有这种现象,分别加税两成到四成不等。”
他所说的与徐长安暗中查访的情况一样。
徐长安不由皱了皱眉:“既然苏大人知道这些情况,为何任由那些人胡来?”
苏永清不由苦笑:“安国公有所不知,加税这件事由来已久,已经成了一种顽疾,下官一时间也有心无力。”
“顽疾?”
“对!”苏永清点了点头:“朝廷收税,一向都是依靠一众乡绅的配合。恕下官说句实话,其实不仅仅是姑苏府,整个江南……恐怕很难找到不加税的地方。”
一听此话,徐长安不由心里一动,问道:“苏大人的意思是说,收税这件事,其实已经被一众士绅所掌控?”
苏永清迟疑了一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大人有话但说无妨,一切自有在下担着。”
一听此话,苏永清终于放开了顾忌,开始滔滔不绝诉起了苦水。
“自古以来,朝廷一直轻商税,重农税,导致底层百姓的日子一直过得很苦,同时还要承担徭役、兵役。
也因此,导致了一些穷苦人家……家破人亡……”
说到这里,苏永清顿了下来,下意识看了徐长安一眼。
“嗯,苏大人继续讲下去。”
“如今,朝廷终于开始意识到了底层百姓的艰苦,开始试行轻农税,重商税,可是,这谈何容易?
士农工商,表面上商人是没有地位的,可实际上,普通百姓哪里惹起得商人?
商人有钱,士族有权,这两个阶层自古以来便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
朝廷加收商税,自然影响了这些人的利益,于是便堤内损失堤外补……”
在苏永清滔滔不绝讲解之时,徐长安不由一脸欣慰。
也难怪姐夫会派他到姑苏来,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明白人,看透了眼下里的弊端。
历朝历代的覆灭,不夸张地说,皆离不开士绅集团的身影。他们的势力渗透了方方面面,势力大时甚至可以左右国策,乃至于控制皇帝。
这一点,徐长安曾经在朱棣的面前多次提起过,也是促使朱棣下决心改变国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