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严思故有些发愣地看着胡帛元。
三星宫传教都传到这边来了?洗脑能力也太强了。
不过,连琦的梦要怎么解释?诡异的白雾又是什么原因出现和消散的?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真的都能粗略地归为巧合吗?
胡帛元的声音已经完全放开了,不再需要严思故翻译,“你们谁想先触摸命运?”
怎么个触摸法儿?您把那玩意儿从宇宙里跟挑韭菜似的摘出来,让我俩摸摸?
“必须要听吗?”连琦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我们只在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等到天亮就离开,可以吗?”
胡帛元笑了笑,这次她的笑容没那么吓人了,“连琦,命运不是可以逃避的。即使今天不听,你以后也会经历。”
“你认识我?”连琦皱皱眉。她对这个女人毫无记忆。
“不,我不认识你。我只是知道你。还有你。”胡帛元朝严思故偏偏头。
严思故也开始在回忆里搜寻关于“胡帛元”的片段,但很可惜,毫无收获。
“那您请讲吧。”连琦放弃了挣扎。该听不听的,日子不都是过嘛。
胡帛元却没有开口,只是碰了碰连琦手中的犀牛角片。
严思故注意到,连琦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聚焦,极短的时间内,她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你哭了。”严思故有些惊讶,指了指连琦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泪痕。
“我……”连琦哑然。
她还要开口说些什么,有人的动作更快。
严思故刚想制止,却已经晚了。
胡帛元碰了碰严思故手中的犀牛角片。
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严思故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梦境,或者说预言,抽走了他的灵魂。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闻不出。
他只能感受。
明明没有眼睛,他却“看”到了群山塌陷。
明明没有耳朵,他却“听”到了哀号遍野。
明明没有鼻子,他却“闻”到了血腥硝烟。
这都是他的感受。
不,不对。这都是世界的感受。他只是与世界一道领略。
忽然,群星从天空划过。它们不是流星,不是转瞬即逝。它们在天穹的各处嬉闹。白色、红色、蓝色、黄色……无数种颜色纠葛在一起,又散开纷落各处。
它们两两之间互有碰撞、缠绕。又迅速扯开,迁往他处。它们不舍,可还是要离别。它们戚戚依偎,又各寻天涯。
没有规律,没有道理。
可有什么在引导它们。
是一根没有粗细、没有长短、没有质量的银丝线。
它是命运。
在命运的引导下,星星们抱在一起,又突然跳开。跑到了山崖下,又回了天上。
最终,陨灭。
严思故回过神来,惊骇地发现,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
“过了多久?”严思故向连琦确认。不待连琦讲话,就已有人开口。
“一瞬。”胡帛元的声音里透着倦怠。“只需要一瞬,世间万物就都可以知道自己的命运。
“知晓只需一瞬,改变穷极一生,抗衡仅为一念。
“这就是命运。”
“轰隆隆——”屋外惊雷骤起,暴雨倾泄而至。屋顶露着洞,雨水却进不来。闪电雷鸣交错,风声雨声席卷而至。闷热的空气瞬间变得清凉。
胡帛元说道:“欢迎,圣牧节到了。请不要随意外出,请不要乱语他神,请不要心存不敬。圣牧节结束后,你们就可以安全离开,不用害怕梦境了。”
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胡帛元似乎对这种氛围很开心。她环抱住曲起的双腿,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身体随着节奏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