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菱智的公开道歉和许燕凌空降总监的消息同落在社会版新闻上,分庭抗礼,一时间成为民众热议的茶余饭后新佐料。大家的八卦雷达纷纷启动,公事里还要插科打诨说说唐家这两位哪个更貌美出挑,当然,男性在羡慕唐正萧身份地位的同时,看见娇俏的妻子,傲慢的女儿,生活还有什么难过?更添了分做梦素材,只能说投胎指标又多一个。
许燕凌没看报的爱好,她要是知道自己红了,多半晚上要再来半杯红酒,开心开心。“怎么?突然叫我来,有事?”她俏皮的挑眉,把帆布袋放一边,逗着面前的。
“找你来吃夜宵还不积极?我的案子落听了,为我祝福吧!”骆凝香举起酒杯跟她碰杯,分明没酒气,却有种喝多了的错觉,relax的松弛过头。
“我说,你原先爱身材,天天都要拿皮尺量三围的主,吃夜宵?不是,你确定你是骆凝香?没被夺舍?还是说你穿越了,其实你是别人?”也不怪许燕凌天马行空,平时一到聚会喝酒的场子,她说酒精过敏;骆凝香呢,不是在减肥,就是准备减肥;苛责体重恨不得明天考北舞,她约吃夜宵,海底捞,跟天上下红雨,九月飘雪差不多。
那不是有可能?
就是说难得。
“那不是人设,画图要紧;我上班就是卖命换钱,下班还要跟一群不熟的同事假嗨也太可怜了吧?这是另外的价钱。再说你真的酒精过敏?”骆凝香信口说着,喝了口啤酒;点好的菜送了一车,服务员还要帮忙下到锅里,被她拒绝,说自己来。
“真过敏。就是分人,跟不熟的过敏,一滴都不能喝;跟熟的,多少能喝两口。”许燕凌说鬼话还硬气,茼蒿,苕皮进麻辣锅里滚,翻滚出大泡,撩动味蕾。
“案子落听了?按排期,还早吧?”许燕凌在群里消息的瓜都吃了大半,不过也没太关注;今日说有喜事,拎了瓶酒就过来,意大利的mascato粉红起泡酒,最适合庆祝欢饮,最主要的是度数不高,不怕醉。
“庭外和解了。”骆凝香握着的筷子也紧了紧,“燕凌,我真的太累了,耗不起。律师说走排期最快也要明年开春,他们那边出的第三版方案是声誉上公开道歉,恢复名誉;大赛那边也重新审查,把奖项收回;金钱上赔偿百万人民币。我同意了,公开道歉的通告你应该也看见了吧?”她的脸上看不出多少高兴,硬挤的勉强,总是虚假。就跟假高潮,胡诌到了;说拧不开瓶盖,做柔弱,也只有那帮傻男人会相信。
许燕凌有些心疼,被害者总是出现在新闻标题,什么女大学生深夜被跟踪,什么多情少妇曝尸荒野。受害者总是主角,被议论被评判,还会因不是完美受害者,而被加诸舆论攻势,伤情加重幂次方,每逢此时记者还要玩什么文采,搞旖旎的色调冲淡犯罪的恶劣?
而加害者总是在边边角角,完美隐身。只剩受害者要一遍又一遍讲述她的苦难,被害的全过程,在无人问津的夜里受着回忆的凌迟。
到底是为什么?她不晓得。或许某种程度上讲,她帮了她。即便她当时讲了,贵为唐氏千金的她只会明目张胆的搞坏监控,弄桩意外破坏电脑;至于人嘛,无所谓的,没也就没了,左右人都要没得;她帮她一把,也省的她难过。
从被剽窃,获奖,高处坠落,骆凝香细细看来,只觉自己不过局中人。从得奖到传回国内,沸沸扬扬得六七个月,她还真有耐心,等到唐菱智最受追捧出手,稳准狠手笔超乎她的想象。不过什么都好,她左右也没吃亏,甚至赔偿的财富够她下半生吃喝不愁,更别说那个她在意的红点奖重新回到她手里。许燕凌能在死局里生出希望,如今竟奇迹般绝处逢生。
看着许燕凌的脸,骆凝香好笑道,“怎么不为我高兴?姐姐现在高低也是个小富婆了,在唐氏十年,集团生怕被攻讦,破例还给了我2N,财务自由;可以找个地实现我的人生理想了。不跟我干一杯,沾沾喜气嘛!”
骆凝香的不在意倒是引得许燕凌一阵无奈,也是,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两人碰杯,还酸溜溜的想,果然人不工作,比较容易快乐。
“这个响铃卷上肥牛卷是一绝,你试试?”骆凝香快乐得像只花蝴蝶一样上下飞舞,给许燕凌夹菜,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生活好像在那一刻,慢了下来,在热腾腾的麻辣锅前,枯萎的灵魂都重新焕发生机。这人生还真是有趣得紧。
“我还没祝你荣升总监,我这十年还没你升得快呢?”骆凝香吃着烫好的青菜,还不忘调侃刚上任的新官,只不过自己也是看新闻才知道,她曾经的下属,居然是唐总夫人。错愕之际,过往的那件事浮上心头,那件事她过去了吗?
“我收下你的好意了。”许燕凌仰头饮完一杯moscato,骆凝香在怀疑就怀疑呗,要不是周六,进了集团她面对的风雨只会多,不会少。不过她欲盖弥彰的低头,倒是让她想起当年,想着不趁此机会试探一二,人家可要离职见不着了。